但是顾亭雪真不来,香君还是有些生气。
许焕文和卫知也来与香君说起宴会的安排时,香君便问了句,“顾大人呢?这来行宫多日,怎么也不见他来拜见本宫?”
许焕文只能耐心解释,“娘娘,顾大人是来江南筹粮的钦差,本就没有朝廷的官员拜见后宫妃嫔的道理。”
香君重重地把茶碗摔在桌上。
“一个奴才而已,在宫里还要给本宫彻夜举灯,当人形烛台呢,这到了江南就是不一样啊,那日,本宫看那几个总督和巡抚对顾亭雪甚是谄媚,倒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怕是在他们心里,皇上都比不过那狗奴才吧。”
“娘娘……”许焕文压低声音道:“慎言啊。”
香君冷眼看着卫知也说:“本宫说的话自然会认,卫将军只管把这番话告诉皇上,本宫可不怕。”
“娘娘……末将没有这个意思。”
卫知也和许焕文对视一眼,然后又默默低下了头。
到了下午,行宫设宴之前,这贵妃娘娘在行宫发了脾气的事情,就已经被众人知晓了。
行宫里大部分的奴才都是本地人,和各处都有着联络,所以宴会开始之前,这些命妇和官员的女眷们,就已经知道了此事。
说的是,贵妃娘娘觉得江南的官员对她招待不周,不如一个宦官,所以生气了。
对于妇人们来说,这贵妃是万万不敢得罪的,自然要替自已的夫君好好巴结贵妃。
所以,进献给贵妃的礼物都又换得更贵重了一些。
到了晚上的宴会,香君看着桌上的美酒佳肴,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来。
想到自已在女人堆里坐到了最高的位置,可那些男人们,却连来拜见她都是不必的,香君心里就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终于到了女眷们给贵妃娘娘献礼的环节。
江南的女眷们,一个个也是饱读诗书,说起溢美之词来,也是滔滔不绝。
贵妃娘娘的神情逐渐愉悦起来,对着女眷们也温和客气了不少,有些送到贵妃娘娘心坎上的,还会得娘娘的赏赐。
有人送书画,有人送笔墨。
只见一个貌美端庄的妇人走上前来。
那是江宁巡抚家的长媳张氏,她给香君进献的是一盒珍珠。
这一盒珍珠绝对称得上是“大如鹅卵、七彩虹光、无裂无瑕”,是极品中的极品。
“妾身早就听闻贵妃娘娘姿容绝代,冠绝六宫,举世女子皆仰娘娘其艳。妾身思量着,娘娘必定真爱容颜,故献此盒珍珠,娘娘无论是用其碾粉敷面美容养颜,抑或是用来内服养生安神定惊,皆妙不可言,不仅可以以,还望贵妃娘娘笑纳。”
“真有此等妙用么?”
“自然,妾身不敢欺瞒娘娘。”
香君拿起一颗看了看,然后轻轻地把那颗珍珠又放回了盒子里。
她微笑着看着张氏,然后用不重却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来人,张氏僭越,给我拿下,鞭打五十,关到行宫别所监禁起来,等着明日由钦差许大人亲自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