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是跟着白祈安从小岛上活着走出来的,最开始就是用实力和拳头拼出来的命。
这么多年,折在他手里的时候的人,和血雨腥风的场面,早就多的数都数不过来。
可当看到那个满身伤痕,站都站不住的身影时,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画面,竟然是几年前那个眼里带着傲气,赤着上身,问他要解释的人。
周聿恍惚了一瞬,明明旁边也有伤重的保镖,可为什么在看见段尘鸣浑身是血的样子,心突然像是被人狠狠的击打。
痛的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喜欢是什么感觉呢?
身为白祈安身边的二把手,怎么可能没有人想着从他这儿下手。
金钱,美色,凑到他跟前的数不胜数。
偏偏记住了,在那个深夜里的一声再见。
在段尘的即将摔倒之前,周聿猛的冲过去托住了他,望着眼前没有血色的面容,低头轻轻在他额头亲了亲。
“别怕,有我在。”
庆幸的是,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有手严重,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复健,就会恢复正常。
即便如此,周聿都觉得心口疼的要死,恨不得问景言之要点救心丸吃吃。
病床上的人裹着绷带,因为麻药的作用睡得很深沉,周聿想握握他的手,都不知道从哪下手。
干他们这行的就是这样,受伤在所难免,可自已连他摔在地上的疼都舍不得,更何况伤成这样?
——
角斗场,周聿脚步生风的走在冷风中:“人呢。”
看门的保镖赶紧迎了几步:“在里面。”
向来暴躁的周聿,此刻冷着脸,周身散发着寒气。
铁门被打开,空旷的场子里,角落摆放着几个巨大的兽笼,隐隐约约的有几道绿油油的视线,定格在进来的人群身上。
成日不见阳光的地方,渗透着一股阴冷的湿寒,夹杂着那些危险的呼吸和眼神,几个保镖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恐惧。
“周哥,死了15个,还有9个活的。”
周聿充满阴厉的视线,一个一个的从那些活人身上扫过:“谁,动的段尘鸣。”
已经挨过几轮揍的人昏迷不醒,一桶冰冷的盐水泼在身上,迅速唤醒几个。
“啊啊啊啊好疼,我错了,别打了!”
伤势较轻的一个黄毛,被盐水刺激的满地打滚,痛不欲生的哀嚎。
保镖直接一拳手动闭嘴:“别叫唤!问你再出声!”
阴森的决斗场再次平静下来,除了地上几个活人粗重的喘息声,隐隐能感觉到笼子里蓄势待发的脚步。
周聿盯着他们,冷声又问了一遍:“谁,动的段尘鸣!”
地上的人都有点神志不清,呻吟着说不认识:“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打!”
一桶带着冰块的水,又泼了下去。
“谁打穿了他的手腕!”
周聿摩挲着指腹,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伤痕累累的画面,总是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脑神经。
又是一轮的撕心裂肺,黄毛忍过疼痛,终于听清了问题,他急忙坐着指认:“是袁哥和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