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这场决战了,即使旷神谕以及宇文伤两人都不能阻止这场决斗了,大年十五这一天他们一定会在八角亭内交手,没有人知道生得人是谁,也没有人知道死得人是谁。
旷神谕来得很早,天才刚刚天亮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八角亭内开始等了,江都的雪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停了,但冷风似刀,依旧奇冷,因此他一边喝着热汤一边等。
他虽然是在等,不过他是一丁点也不着急的,他现在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等,只要宇文伤来了,那他就可以不用再等了,只要宇文伤来了,他就可以拔出他那柄剑了,那柄虽然很少杀人,但绝对不逊色于天底下任何一柄神兵利器的宝剑。
他相信宇文伤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时间飞逝,四周慢慢汇集起了人,八帮十会中不少有名有姓的人都已经来到八角亭了,他认识的熟人跋锋寒也已经来到八角亭四周观战,显而易见他这一次实在等了一段并不短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跋锋寒甚至都有些认为旷神谕的心已经乱了,不过他的这种担心无疑是多余的,旷神谕的心很平静,等到宇文伤来的时候,他的情绪都非常平静。
宇文伤来了,他是第一个看见宇文伤来的,他看见宇文伤来了,人也就立刻站立起身来了,在他眼中宇文伤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这是一个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认的事实,或许有人忌惮憎恨宇文伤,但任何人也不能不承认宇文伤这个当代宇文阀阀主的确是一个值得重视甚至尊敬的人,无论是他的敌人还是朋友。
他是第一个看见宇文伤的,原因自然并非是其他人忽视了宇文伤,而是当今世上知道宇文伤的人虽然如过江之鲫,但见过宇文伤的人没有几位,因此即使宇文伤现身,又有几个人知道宇文伤就是宇文伤呢
宇文伤名动天下无所不至无所不晓,但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他,因为没有资格。
今天宇文伤是独自一个人前来的,他的身边没有宇文化及,宇文成都,甚至宇文述都没有来,仿佛宇文伤已经成为宇文阀的一颗弃子了,一个宇文阀内一点也不在乎的弃子了。
不过这些对于旷神谕来说都不重要,在他看来现在最重要得是宇文伤来,只要宇文伤来了,其他的事情都显得无足轻重,因此宇文伤出现的时候,他就立刻站了起来,撕开人群走到拄着一根紫色手杖穿着一袭大氅的宇文伤面前。
而这个时候大部分人才知道这位气度威严的老人正是宇文阀当代阀主宇文伤。
宇文伤望着旷神谕,望着他情不自禁赞叹的青年人,他以一种很平静很随意的语调说道:“我已经来了,你也已经来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这句话其他人或许不太明白,但他知道旷神谕一定是明白的,实际上旷神谕的确明白了,可以开始了言下之意岂非就是可以交手了呢
这本是旷神谕一直以来都非常期待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旷神谕反而并不着急了,他微笑扫了一眼四中凝望着他们的人群,而后视线又望着老骥伏枥,依旧气势磅礴的宇文伤,他笑道:“现在我们随时都是可以交手的,只是现在我有了一个问题想请教宇文阀主。”
宇文伤望着旷神谕,他道:“你想问什么”
旷神谕道:“为什么只有阀主一人前来呢”
宇文伤淡淡道:“今日只是你与我的交锋,难道我还要带上我们宇文阀的人给予你施压吗”
旷神谕呆了一下,随即拍手道:“是的,今日之战的确只是你我之战,本就是和任何人都没有一丁点关系的,这一点阀主是非常明白,但我刚才还有些不太明白,因此多谢阀主指点。”
宇文伤没有说话,他望着旷神谕。
他是没有说话的,但他的眼中却已经流露出了他的想法,他相信旷神谕一定是知道他眼中的含义。
旷神谕也已经闭上了嘴巴,当他看见宇文伤的眼神时候他就已经闭上了嘴巴,此时此刻他发现他根本什么都不用再说了,现在无论说什么话也都只是废话。
一个武者想要和一个武者交流最好的方式自然不是言语,而是武功,他看得出宇文伤已经卸掉了身上的一切身份,现在宇文伤只是一位武学造诣深不可测的武者,而他旷神谕呢现在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宇文伤呢
旷神谕望着宇文伤,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刚才他还考虑了不少事情,但此时此刻望着宇文伤的眼神,他发现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再考虑。
现在他岂非只有一个目的:握住腰间的剑,打败眼前这位可怕的对手
他已经没有开口说任何话了,他的手也已经握住了剑柄,剑即将出鞘,还未出鞘,但空气之中已经弥漫了无匹可怖杀机,无与伦比的剑意。
此时此刻任何人都应当感觉得出两人已经在交锋了,两人的兵刃与人虽然都没有任何碰撞,但交锋已经开始了,这种交锋虽然无形无影,但并非感觉不出,至少现在在场观战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感觉出了,他们都已经感觉出旷神谕身上那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以及可怖至极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