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荒凉的精舍,忽然在一日之间又充斥着人气与烟火味。
一身紫袍的中年人踏进这处偏僻的精舍之后,又正如他言语那般还有三个人,三个人先后来到了这个几乎没有人知晓的精舍:一对夫妻,一位刀客。
一对年级已经极大,看上去至少已经五十的夫妻,一位年纪极其年轻,全身上下流露这无匹惨烈与森冷杀机的刀客。
醉倒街头的酒鬼、书生一般的年轻人、贵不可言的贵族,市井之中贩夫走卒一般的夫妻,杀人而不眨眼的刀客,这六个全然不认识的人却在无形之间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最终走到了一起。
“墨倾池呢墨倾池在哪里”那对年纪已经大了的夫妻开始还有些耐心,安静坐在两把椅子上等,不过等了一刻钟还不到,年迈的妇人就开口了。
紫袍人笑了笑,他眼神柔和的望着年迈的妇人,轻笑道:“如果我们知道墨倾池在哪里,也不会就在这里等了,事实上我们和你一样收到了同样一个消息:六月初九之前,务必来到此处”
妇女冷瞥了紫袍人一眼,而后扫过那位手不释杯的酒鬼,那已经失去了风华的眼睛中忽然闪过一道堪称惊艳的光芒,她望着那个酒鬼,道:“你也不知道”
酒鬼猛的灌下一口酒,对于其他五人已经扫过来的目光熟视无睹,喝了一大口酒之后他才慢慢放下酒杯,笑呵呵道:“你们真想知道”
这本就是一句废话,五个人的眼神都没有任何移动,盯着酒鬼,不过紫袍人动了一下,他的眼睛虽然没有动,但手已经动了,他的手伸进腰间,而后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工工整整放在酒鬼面前的几案上,他微笑道:“我知道你的规矩,无论是朋友还是对手,只要有人问你问题,都要收五十两银子,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问二十个问题”
酒鬼非常痛快的收起银子,微笑道:“是的,是这个样子的。”他收起银子后,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不少。
紫袍人道:“那刚才她的问得问题就是我问得第一个问题。”
酒鬼点了点头,道:“墨倾池自然在来得路上,而且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来了。”
紫袍人面上没有一丁点表情,这个回答他虽然并不算满意,但绝对没有任何谬误,他开口又问道:“你可知道墨倾池请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酒鬼道:“当然是商议一件大事,一件非我们不可的大事。”
紫袍人没有停顿,又问道:“什么大事”
酒鬼淡淡道:“一件关系到墨倾池的生死以及墨倾池剑的大事。”
紫袍人瞳孔微缩,但依旧继续问道:“墨倾池为什么要做这件大事”
酒鬼道:“因为他自己还有他的剑。”
紫袍人又问道:“这件大事若办不成会如何”
酒鬼的神情忽然肃穆起来:“只有死,只有一死。”
这句话是他说得,只不过他只说得前面三个字,但后面四个字有人开口说了,这个说话的人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走了精舍。
没有人起身,但只是所有人都已经将视线聚集在那位一身黑衣劲装,腰悬宝剑的青年剑客身上。
青年剑客的面色有些苍白,不过眼神黑犀利,炯炯有神,如同两只灯笼,凝视着在场每一个人,他扫过众人,非常冷静而平淡的开口道:“这件大事若不成,我只有一死,唯有一死。”
没有人为什么,只是每一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无匹凝重,他们都望着这位青年剑客,打量着这位青年剑客的全身上下,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开口道:“你可以说了,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事”
说话得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二位走进这间精舍的青衣青年,青年望着墨倾池,眼神冷静而平淡。
墨倾池笑了笑,他扫过众人道:“我想知道在你眼中,当今江湖之上有几人配当我的对手”
听见这句话,所有人都变了颜色,即使最理智最冷静的紫袍人面色也都大变,他们等望着墨倾池,以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墨倾池。
墨倾池神情自若,平静以对。
过了半晌,那对中年夫妻中的丈夫望着墨倾池,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一点”
墨倾池淡淡道:“我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并不长,出名的时间也不长,按照道理我应当还要在江湖上呆上一段时间,等名气抵达巅峰之后再退隐江湖,只可惜我已经厌倦了一切,现在江湖上下能够让我提起兴致的事情那就只有对手了。”
中年人道:“因此你想寻找出可以和你一较高下的对手无论胜败生死,你都将隐退江湖”
墨倾池道:“是的,无论胜败抑或生死我都将隐退江湖,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