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之策,是她想出来并且告诉司马纯的。
既然不是司马纯纵火,那是谁在纵火?
元承那边。
元承瞥向远处的萧衡。
对方白衣胜雪,与世无争地坐在树下,正弹着一把三弦琴。
他行至萧衡跟前。
萧衡拨弄三弦:“太子昨夜受惊了。”
元承面无表情:“拜郡公所赐。”
萧衡笑了起来:“我若想你死,自会在帐外埋伏刺客。太子昨夜逃出来的时候,可曾见过刺客?”
元承沉默。
萧衡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昨夜纵火之人除了萧衡,他想不出还能有谁。
至于为什么没有安排刺客……
他瞥向不远处。
他的好妹妹元栩栩,打扮得人模狗样,做贼似的蹿过人群,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必多想就知道没干好事。
昨夜他派人掳掠裴道珠,却被人半途截胡。
恐怕截胡之人,正是他的嫡亲妹妹。
而萧衡是顾忌裴道珠在场,所以才撤回了事先安排好的刺客。
种种念头在元承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似笑非笑:“早就听说,郡公和裴道珠有过一段情,没想到,纵然离别,却依旧不改对她的情意。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失去刺杀孤的机会,值得吗?”
萧衡不置可否。
元承继续道:“郡公如此深情,不似萧家人,倒像是我皇族中人。若非你我身处不同阵营,我倒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如何,可要背弃你的君主,像郑家那般效忠于孤?孤定然视你为亲兄弟,荣华富贵,但凡孤有,但凡郡公想要,无所不给。”
修长的指尖拨弄着三弦。
萧衡垂着眼帘,没有表态。
元承愈发欣赏他的从容。
他又道:“只要你投靠北国,哪怕是裴道珠……孤亦可拱手相让。”
他这辈子,从未如此大度。
山风徐徐,吹拂着萧衡的白衣。
薄唇噙起弧度,他莞尔:“拱手相让?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何来‘拱手相让’一说?奉劝太子一句,江南危险丛生,想杀你的不止我一个,还是早些回洛阳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