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捧着再一次被打回来的请见牌子奇怪了,他回去就找上十爷问:“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万岁也不是不见人,这些天张廷玉他们也天天都进去,万岁怎么又突然不见我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到底又是哪里招了万岁的厌了?
九爷对十爷道:“你帮我想想。”想出来他好上请罪折子,在万岁面前认错一定要趁早,越早认错越好,拖久了小过也变成大罪了。
十爷安慰他:“你着什么急?说不定根本不关你的事。这两天怡王府和十四的贝勒府也都闭门谢客了。”
九爷听得一愣:“我怎么听说十三是吃蟹吃得拉肚子,十四是着凉了?”不过这话一说完,他也觉得不对了。有这么一起病的吗?
十爷笑道:“十三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贪图口腹之欲了?”
九爷想了下,怒了:“那就是不关爷的事!结果他们把爷给连累了!”害得万岁连他都不肯见了!
但皇上就这么一直留在了圆明园,政务照常处理,就是仿佛暂时不打算回宫了。
于是今年京里的颁金节过得不太畅快,虽然还是在太和殿开宴,太后也回了紫禁城,但太和殿那里的人一早一晚也只是对着空空如也的御座磕头问安,出来答谢的是奉了太后之命的大阿哥和二阿哥。
弘晖和弘昐领完宴送走客人,外面已经是星月满天。
二人还要去宁寿宫回话,再去长春宫磕头。出来后弘晖道:“不如就在宫里歇一晚上,这个时辰也晚了。”
弘昐面带忧色道:“大哥才是,快回去歇着吧,我明天一早去园子里,皇阿玛一直担心着你的身体呢。”
弘晖心中复杂,并没有多坚持。兄弟二人作别后各自分开。
弘晖回转,路过长春宫时顿了下,还是回了西五所。
头所里,戴佳氏正坐在屋里等着,小格格早就瞌睡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的奶娘隔一会儿就要摇摇她,把她叫醒。
戴佳氏看了一会儿,还是心疼女儿:“带着格格去睡吧。”
小格格懂事,揉着眼睛说:“我等阿玛回来……”
此时一个宫女终于进来道:“福晋,爷回来了。”
戴佳氏赶紧把宫女叫过来问,小格格也精神起来了。可那宫女道:“爷在前头歇了,说今天晚了就不过来了。”
小格格失望极了,不过还是规规矩矩的从榻上下来给戴佳氏叩安:“额娘,女儿回去了。”
戴佳氏对弘晖没回来算是有数的,只是可惜让女儿白等一场,摸摸她的小脸让奶娘带下去了。她明白,这后院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是她还是那些格格在大阿哥的心里都没有份量。
放在他心中的永远都是正事。
前院,弘晖洗漱后又喝了一剂药才歇下,药里有安眠的东西,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可是梦里却是那只从天上划过的大乌鸦,阴影盖在皇阿玛和围坐在周围的怡亲王叔、十四王叔、还有他的身上。
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太监执壶从他们的背后绕上来,替他们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酒,之后就退下了。
他在一片笑声中把酒喝了下去。
圆明园中,四爷靠在枕上到现在都没睡着,眼睛一直看着房梁。
李薇因为他这些日子也总是睡不好,翻身看他还没睡着,就小声道:“要不要让人再熬一副安神汤来?”
四爷摇摇头,握着她的手低沉道:“朕这里半夜用一副安神汤,明天传出去,他们就敢说朕半夜急症病得不成了。”
她想宽他的心就笑着说:“搞不好他们会说是我心里有鬼睡不着才要用的。”
四爷这下真被她逗笑了,嘴里却斥责道:“什么话都敢说,孙子都有了还是这样。朕这辈子就拿你没办法。”
李薇虽然话说得轻松,可这几天真的像恶梦一样。
她靠到他的怀里,他的手立刻就搂住她。她轻声问:“那个小太监真的是上吊死的吗?”她记得以前看过侦破剧,好像能从脖子上的淤痕来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
四爷嗯了声,怕半夜说这个让她害怕就起身点亮了灯,回来再搂着她说:“应该是让人喂了药之后再吊上去的。”这个小太监估计根本不知道自己倒的酒里有问题。
也因为那药是缓发的,当时又是联诗又有菜肴,酒又是御酒,喝的人就算尝出这酒味道古怪也不会当场说出来,更不会不喝。
他算是逃过一劫。
当日执壶倒酒的有三个太监,每人分管一片。坐得离他最近的有十三、十四和弘晰与弘晖,由那个上吊的小太监负责。再有张廷玉等是另一个,再有弘昐和弘昀他们是第三个。
这里头到底是不是那个上吊的小太监就真是罪魁?毒酒到底是不是出自他的酒壶?当日的器具全都封起来了,却因为那个死了的小太监却再也难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