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的一个星期二。
距离华星新戏的新人推介酒会和新戏《花木兰》开机仪式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清晨,华云丰从酒店五星套房软绵绵的大床上惬意的醒来。他顺手打开了酒店卧室里的电视,然后钻进洗手间里去,一边哼着“枪与玫瑰”的一首著名的曲子,一边给自己的下巴均匀的打上剃须液……
……自港股快讯:本港股市续上周受挫严重下滑之后,昨日重新开盘后持续走跌。距离上周,恒指七日内跌幅超过五百点。有分析家指出,这股由新电子科技产品股引发的颓势还将持续,情形不容乐观……下面是都市直击,本港新闻……
浴室里的华云丰听到这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吹了一声口哨,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继续的哼着他的曲子,拿起刮胡刀细心的修理起自己的下巴来。
………今天凌晨2时十五分发回的报导。警方在九龙塘一家服务宾馆发现一具男尸。死者为中国籍男子,年龄在三十岁上下。据警方透露,该名男子名叫吴五伢,系围村渔民出身,现疑为三合会会员,绰号乌鸦。死者头部被疑为子弹的物体穿透,当场毙命。警方初步认为可能与国际黑帮寻仇有关……
浴室里的华云丰听到这里,微笑着从里面探出头来瞄了一眼电视,嘴角斜斜的轻笑了一声,半边脸刮得跟鸡蛋一样光滑。另一边却还挂着白花花的剃须液,配合着脸上得意地笑容,显得异常诡异。
华云丰满意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拿起剃须刀。开始小心的处理自己地另一半边脸——就他的年龄而言,能保持这样的外型和皮肤的确是英俊的有点不象话。酷似孙茹的瓜子脸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剑眉星目,要是换上女装,还真有点象孙茹的姐姐的意思。
华云丰呆呆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刚要洗去脸上地剃须液残迹,忽然听见门锁剧烈的响动。一个沉重的脚步带着些许气喘之声穿过外间套房地客厅,直奔卧室而来。
警兆甫生,华云丰目光一凛。伸手在剃须架上一拍,扫着柄尾的剃须刀飞将起来,华云丰双手十指若舞兰花。没等刀柄落稳,半空中整把剃须刀的零件全部拆散了纷纷掉落下来。
华云丰撩起浴袍前摆,轻轻一兜,七零八落的零件纷纷顺着白色的袍子前襟滑进他脚下地垃圾篓,半点声息也无。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一秒半的时间。呼吸之间,来人已经进了卧室。
华云丰虚晃侧身,缩进墙角。如果此时外面的人向浴室开枪,无论任何角度,势必落空!
屋外地来人显然没有想到华云丰在浴室里。华云丰在门口眉头一蹙,凭脚步止步的步率和来人的呼吸,已算出此人在室内的方位,且知道他此时是背对着浴室大门的!
孔儒心急火蟟的冲上酒店八楼,一时忘了先打电话上来,也没等酒店的人通知,推门便进。他本不是冒失的人。只是事情太过令他骇然,着急着要和华云丰商议。
谁知冲进卧室,房间里空空如也,孔儒还在琢磨,猛然觉得脖子上细细的一疼!紧接着,他才感觉到劲风袭背,身后有人!
一小片锃亮锋利地剃须刀片距离孔儒的脖子大动脉不过0。0001公分,夹着刀片的手指,修长如玉,沉稳如磐!
孔儒不敢动,他从卧室的穿衣镜里清楚的看到了那片随时可以要他小命的刀片,以及华云丰冷若严霜的脸。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沁出,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那刀片距离他的要害是如此之近,似乎脖子表面一个轻微的颤动都能让它嵌进去!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年过四十的华云丰,身手竟快的如同鬼魅一般!
“下次进我的房间,如果再忘了敲门,你很可能就是一具尸体!”华云丰冷然说道,随手收回刀片,看也不看的丢进电视柜旁边的垃圾篓里。
孔儒呆呆的站在那里,三秒,四秒,五秒……终于回过神来。这一刻他才知道传说中的所谓刀头舔血,生死瞬息的江湖生活,在现实中竟真是有的!
长乐帮纽约堂堂主!孔儒再次转身过来时,竟不敢直视这位青时春风化雨般和蔼的长辈,心虚的低着头。
“怎么不坐电梯啊,跑得气喘吁吁的。才六楼而已嘛!”华云丰微微一笑,又恢复那副迷人温和的翩翩君子风度,浑然无事般的和孔儒唠起了家常,道:“你呀,小孔,该锻炼锻炼身体了!要做大导演,你这种身板可不行!”
孔儒长呼出一口气,由衷的道:“我到四十岁的时候,身体要能有舅舅一半……呃不是,要有个十分之一好,就该烧香还愿了。”
华云丰瞅了孔儒一眼,心想这个年轻人气宇这么狭小,一点点事就沉不住气,难怪孙家那个老祖宗当初舍弃他而选了易青那小子。想到这儿,他坐到沙发上,曼声道:“什么事风急火燎的?以后要沉住气!”
孔儒惶恐的道:“我要是能有舅这种气宇格局,就不会这么失态了。以后还得跟着舅舅多学点东西才行。不过……这次真是大件事了!”
华云丰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什么事大惊小怪?是不是联英社的乌鸦死了?”
“啊!”孔儒吃惊的道:“舅舅怎么知道的?”话刚说完,他随即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地真是笨!他是今天凌晨看到的新闻,他能看华云丰在酒店里也能看。何况昨晚没看到,今天早上也该知道了,毕竟是条人命案嘛!
“死个人而已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华云丰笑道:“你自己地事情做完了吗?”
孔儒迟疑的道:“按照您的吩咐。继续小范围的进一些华星的股份,等待华星内部的动向。舅舅……我……”
“有什么就说!”
“这股跌幅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毕竟北京那边关于委派港府官员的提案还在审议,全国人大还不知道批不批,要是有个什么变故,港股又弹上去了……呃,或者易青他们内部要是一直没有动作,难道我们一直等下去?”孔儒小心翼翼的问道。
华云丰笑道:“傻小子。易青那个好大喜功,锐意进取的个性,眼下正是他最顺风顺水的颠峰时期。他怎么可能停下新戏地集资小不去担心区区的一个小小的跌幅呢?等着吧,我看他不是召开股东大会。加发新股:就是抛出自己手上地华星股票,哼,这个金融白痴……孙家父子会选这种人打前锋,也该他们时运到头了。”
说着,华云丰从沙发旁边的一个茶几上拿起自己的皮包。往里一摸,掏出来三四个手机;他翻找了一下,扔了一个给孔儒。道:“拿这个,跟热键第一个号码联系。”
孔儒接过手机,问道:“是谁啊?”
华云丰道:“也算是你的老熟人了。打通了你就知道。他们不是迟迟没有动作吗?呵呵,咱们就在他的内部先烧上一把,看看他还能不能沉住气!”
……
三天后。
戴着墨镜披着黑丝巾地小云低头快步从华星大厦里出来,边走边用手挡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