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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韵帮忙拍上他的背:“怎么又严重了?吃药也没有用吗?这一天到晚咳得这么厉害,晚点我跟妈说一下,让她再帮你找找医生。”
裴京郁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不以为然,语气淡淡:“没事,不算太难受。”
“什么不算太难受,你看看你自己脸色,多难看自己不知道么?都这样了,还自己不当回事。”
裴韵嗔怪地斥了他两句,姐弟俩许久没见,这一见面就有些体己话要说。
裴韵往走廊上走了几步,示意裴京郁跟过来,两个人压低了声音以免叨扰别人,但谢昭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无非就是围绕着裴京郁的身体转来转去。
谢昭君给手机充上电,坐在柔软的床上,掌心撑着床,望着裴衡,冲外头抬了抬下巴:“他什么毛病?”囊括方方面面,连细节都得给补充清楚,恨不得就着所言话题提交一份详细报告,以证明其作为一个公司高层具备多么优秀的工作能力。
他停了停,压低了声音:“他小时候算命,人家说他活不过三十岁,虽然这种话爸爸是不希望你听信的,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听那些真真假假的东西。但是小以这模样,真说不一定,你看他的脸,都快比你这房间的墙还白了。”
谢昭君皱了皱脸,颧上肌往上提了提,抵着微微眯着的眼睑,露出个难以言喻的表情,说不清楚是同情还是惊讶,反正挺复杂。
裴衡见儿子脾气不像方才那么冲,打算乘胜追击,给谢昭君再灌注一点裴京郁的不容易,好让两个人接下来的相处更融洽些,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小以不容易,年纪轻轻就一身这么严重的病。你年纪还轻不懂得珍惜光阴,在学校里头胡闹,但有些人的日子都是掰着指头,倒着算的。你看看小以舅舅,都这样了还不放松自己,还写字画画,愿意帮着爸爸教育你,你得听话,有颗感恩的心懂么?”
谢昭君没立刻回复,想了想,喊了声:“爸。”
裴衡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下:“干嘛?”
“我给你我写的书中所能包含的一切悟力、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指尖在粗糙的纸页上摩挲,谢昭君仰起头,将剩下的话音吞进心里。
“阿郁,今天我读的诗念完了。”Q版小人头顶冒出一个气泡。
又一个轻到裴京郁根本看不清的气泡冒了出来,仿佛泡沫一触即碎,他什么也看不见。
谢昭君唇角的笑意冷凝,他不知道自己在问谁。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害怕我用什么都留不住你。
伸手将蜡烛凝结的烛泪取下,谢昭君在还是完整蛋糕的边缘上切下两块,放进两个不同的纸质盘子里。
他缓缓仰起脸:“差点忘了,今天是阿郁的生日,我们还没有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