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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苦乐年华(第1页)

一1987年是我生命旅途上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有喜乐,有苦痛,亦有伤感。

1月6日,咸阳市首届作家代表大会隆重召开,参会代表近百人,另外还有三十多名列席代表。大会选举史峭石老师为主席,沙石(张汝意)和我当选副主席,李春光为秘书长。能当选咸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很是诚惶诚恐。我知道这是与会代表对我寄予的信任和厚望,更是一种鞭策和勉励。会后细想,“作协副主席”只是个名分而已,作家是要靠创作成果来说话的。我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在这次大会上,我有幸认识了王启儒先生。他中等身材,面目清癯,不苟言笑,一身书卷气。他是礼泉人,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政教系,时任中共乾县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他酷爱文学,官闲喜弄文,在省、市文学刊物上发表过许多作品。我和他在同一期《秦都》杂志发过小说作品,与他神交久矣。

5月7日,咸阳市首届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代表大会召开,我当选为主席团委员。在会上我再次见到王启儒先生。时隔不久,他调任杨陵区委副书记。从此我们结下了不解之缘,也成了忘年交。

王副书记来杨陵任职不到一个月,便前来我家看望我。与他同来的有副区长、宣传部部长以及文化教育局的局长。王副书记仔细询问我的生活状况,问我有什么困难。我便说了自己的困难,希望组织能解决我的农转非(农村户口转非农村户口)和工作问题。他直率地说,他是副职,现在不能给我肯定的答复,但他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予我帮助。

此后,每隔一个月我就去找王副书记。其实区上一把手二把手我都找过,可心里觉得还是找他靠谱。有句话说得好:“人不亲行亲。”我以为他和我都是舞文弄墨之人,因之认为他最能理解我的难处。后来事实证明我的认知是对的。王副书记果然是好脾气,不厌烦我,每次都安慰我:“正在协调解决,不要心急,要耐心等待,一有消息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在王副书记不遗余力的帮助下,几经周折,我的农转非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

那一天是1987年11月9日!

然而,解决户口问题只是第一步,关键问题是我的工作问题。如果不解决工作问题,就是把户口落到北京又能怎么样?只有解决了工作问题,生活才能有保障,生活有了保障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安下心来搞创作。

我又去找王副书记。王副书记说:“这事得一步一步来,第一步已经走好了,下来就要等待时机。如果有招工指标,首先就考虑你。”

王副书记这么说,也就给我吃了定心丸,可我心里还是着急啊!但着急也没用,只能耐心等待。这一等就等了两年!两年里我也没有坐等天上掉馅饼,而是隔一段时间就去找王副书记和有关领导,不管他们烦不烦我。这几年的经验告诉我,你不去追求自己的希望,希望绝不会来找你。

多少次的四处奔波,多少次的求人,加上王副书记的鼎力相助,我的工作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1989年我被安排在杨陵区文化馆上班,工龄从1月份算起。拿到招工表的那一刻,我心中五味杂陈,最多的还是喜呀!我只觉得天比任何时候都蓝,阳光比任何时候都灿烂,虽然那天是个阴天。

此后不久,王启儒先生升任杨陵区委书记,几年后退休,担任杨凌示范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以下简称杨凌示范区文联)主席、作协名誉主席。我们常来常往,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一次,我和王书记拉闲话,说起这段往事,我向他致谢。他淡淡地说:“谢啥哩,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我不这么认为,想当初没有他的鼎力相助,我的工作问题不知还要拖多久呢。

他又说:“按你的创作成果,早就应该被评为高级职称。”

我说:“我找过有关领导,事情很难办。”

他叹口气说:“唉,这是对你的不公啊!”

不管怎样,在这里,我要深深地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特别要感谢王启儒先生!

臀部的褥疮一直没有好,去杭州参加了一次笔会,回来后更加严重了,无奈,我又住进了医院。伤情得到了控制,我便要出院。住院太耗钱了,而褥疮治疗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就是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治愈,家里的经济条件实在不允许啊!嫂子向大夫请教了换药技术和注意事项,回到家自己动手为我换药疗伤。每每看着嫂子猫着腰,用镊子夹出那带着脓血的纱条,我就想起了母亲,泪水潸然……到了8月,褥疮不断流脓,一位朋友给我介绍了杨陵镇一位专治外伤的大夫。那位大夫看了我的伤情,埋怨我怎么现在才来看。言外之意是我来迟了。此后,嫂子每天陪着我去杨陵镇换药。一个月过去,伤情没有一点儿起色,我不愿再去了。后来,我的褥疮治愈了,嫂子跟我说,那个大夫那时给她说,我活不了多久。我苦涩地笑了笑。

到了年底,褥疮更加严重,且有了并发症,我低烧不退,食欲不振,体重急剧下降。嫂子说这样下去不行,得上大医院去看。我也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但我不想死。于是,我给咸阳市作协主席史峭石老师写了一封信,请他帮我在咸阳联系医院。史老师不仅是咸阳市作协主席,还是咸阳市政协常委,人缘好人脉广,且十分热心,很快给我回信,说是联系好了一家医院——陕西中医学院附属医院。

1988年元旦一过,1月4日,嫂子陪我去咸阳就医。由于联系的医生当天不在,我暂住在一个诊所的病房。一路颠簸,又受了风寒,下午我就发烧害冷,嫂子出去拿了点儿药,我服后好了些。同病室住着一位横山中风患者,左手不便,他哥陪着他。外间住了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孩子,孩子哭哭闹闹,吵得人无法入睡。

翌日早晨七点半我起了床,早餐我喝了点儿油茶,半上午时分突然晕倒,惊动了不少大夫,检查后说是虚脱引起的,给我推了几支葡萄糖才好转。下午,峭石老师来了,他和咸阳政协的一位年轻人一同陪我去中医学院附属医院去检查。骨伤科只有一位年轻大夫值班,不能确诊,让明天上午来会诊。

第二天上午去医院会诊,大夫说我的褥疮面积太大,需要去西安做手术治疗。

于是,我联系上次给我做手术的王尚昆大夫。王大夫说床位十分紧张,他想想办法。几经周折,1月15日我来到了西安。西安医学院附属医院没有床位,我暂且住在黄雁村的一个康复中心,等候床位。康复中心什么病也不治,也不给用药,以致我低烧不断,伤口不断恶化,整日昏昏沉沉的,不思饮食。嫂子急了,又去找王大夫。附属医院还是没床位,后经王大夫介绍,我转到了新城区医院。没有床位,医院在走廊里给我安排了加床。

年关将近,家事繁忙。岁仓弟来陪我,换嫂子回家。他跟人闲聊,得知该院外科主任田大夫是治疗褥疮的专家,几经周折,他找到田大夫家里求助。他跟田大夫讲了我的身世和遭遇,说到悲情处声泪俱下。他的真情打动了田大夫,田大夫当即答应第二天亲自给我做手术。

田大夫是我这一生见到的难得的大好人、好大夫,待人态度热情,没有架子,且医德高尚。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田大夫曾随医疗队赶赴唐山救援,有着丰富的治疗褥疮的经验。第二天,田大夫为我做了全面检查,随后给我切开了伤口,清除了腐肉。从此,臀部的褥疮结束了两年的流脓历史。

那段时间一直是岁仓弟陪着我。他后来给我说,田大夫给我刮腐肉疗伤时,他就在一旁看着,流的血很多,一大堆药棉都染红了,最后他都不敢看了,真怕我挺不下去。感谢田大夫,感谢老天爷,让我从死神的手里又逃脱了。

手术后一周,我觉得精神大有好转,有了食欲,老感觉饿。两个小伤口已经愈合,大伤口还很麻烦,但不再有脓,且有肉芽生出。一切向好!

可这家医院条件很差,因床位紧张,医院临时在走廊为我加了张病床。一只白炽灯泡像年过花甲的老人的眼珠般昏黄无光,走廊很长,地道似的,以至于我弄不清天黑天明,遑论天阴天晴。与我病床头顶头的是一位中年汉子,他是河南灵宝人,刚做了疝气手术。田大夫来查房,问他感觉怎么样。他操着家乡口音给田大夫说:“我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田大夫笑着说:“觉着得劲儿你就不在这儿躺了。”

大伙儿都笑了,这笑声驱散了走廊的沉闷之气。

查到我,田大夫叮嘱岁仓弟,要给我增加营养,这样伤口才能愈合得快。糟糕的是医院的伙食十分差劲,稀饭、馒头、面条,天天这三样,想吃碗米饭难于上青天。眼看就要过春节了,伤口愈合还是没有太大的起色,我和岁仓弟心里都很着急。

这天田大夫来查房,我问几时能出院。田大夫说:“可以出院,现在住在这里也就是换换药,这个你们自己也可以换的,农民挣点儿钱真是不易呀。”又叮嘱,“换药一定要搞好消毒,千万不能再感染。”

2月13日(农历腊月二十六)上午十一时许,我们离开医院,在玉祥门乘班车,下午五时许回到家。离开医院时,一位朋友送给我一包“腐殖酸”(浸泡纱条的药),他姓权,澄城人,在白水一家煤矿工作,他的一位工友因矿难受伤,他来陪护。住院这段时间,他每天都来和我聊天,我们很聊得来。他知识面很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让我惊奇的是他会相面,他说我将来会越来越好。我笑了笑,知道他是安慰我,但在心底里希望他的预言成真。后来他的预言竟然应验了!

回家后,半年时间我的褥疮才痊愈。这时岁仓弟才给我说了实话,说出院时他背着我问过田大夫我的褥疮几时能好,田大夫说我的疮面太大,能不往坏发展就是好事,言外之意是没法治了。他一直不敢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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