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k啦言情小说

7k啦言情小说>一个人的心到底能承受多少 > 第一辑 南北走笔写春华(第2页)

第一辑 南北走笔写春华(第2页)

故乡是一本读不完的书

严格意义上讲,我外公那个家族可谓是“读书人群”,出了不少“先生”,至今还有好几位是中小学老师。爱书、爱读书、爱教书,是邹家的“祖传”。而我们杨家从祖上开始,多是经商,做盐巴生意,但都没太多的文化,以至于后来底气不足,便逐渐衰败了。因为我父亲在重庆工作,字写得很好,算是杨家的“文化人”

了。母亲从小生长在颇具文化氛围的家族,尽管因重男轻女使她没有读过很多书,但她知道文化对一个人十分重要。在我不到6岁的时候,父母亲就开始为我进学校煞费苦心。那时是春季入学,不到6岁是坚决不收的。母亲为我能在6岁前读书,不知找了老师多少回,人家才最终答应收下我这个跟课桌一般高的学生。

哭泣的桂花树。我的启蒙学校是一座村小,坐落在双凤山的垭口上。校舍实际上是由一正两厢的一座不大的庙子改成,砖石结构,青瓦覆顶,正门前一块小坝子,几步石梯下来,又是一块稍大的坝子,那成了我们课外活动的场地。我们学校的条件十分简陋,课桌是土台,凳子是石头上搁树棒,窗子上什么也没有,到了冬天,山风袭来,发出“嗖嗖”的怪叫声,既让人害怕,又冷得上牙直硌下牙。我特别喜欢夏秋。进入八月,学校厢房前两棵对称的百年桂花树,花繁叶茂,暗香浮动,常常让人充满遐想。

1967年夏季的一天中午,我和几个同学决定要“经风雨,见世面”,斗胆跑到学校背后的堰塘洗澡。我们都不会游泳,但耳畔响起伟大领袖的教导,便浑身热血澎湃,胸中壮志凌云。我们呼呼啦啦跳进水里,那种惬意,那种豪迈,至今都难以忘怀。谁知乐极生悲,我和另一个同学差点淹死堰塘,上岸一看,衣服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抱走了。太阳偏西,我们还没回家,母亲邀约另外几个家长寻来,见到我们的狼狈相,顿时火冒三丈。回家两公里路程,我是一直被母亲手中的黄荆条打着回家的。晚上,我们满院子20多户人家集聚坝子乘凉,母亲的气已消了,她喃喃地说:“你要是淹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我就你一根独苗啊!”

妈妈很快写信同爸爸商量,把我转学到离家远一些的一所公办完小,我的一个堂姐在那教书,让我寄宿在她家里。离开双凤小学的时候,我最舍不得的是那两棵桂花树。我在心中向它告别,用手轻轻地拍它树干,我仿佛发现桂花树在哭泣,米粒般大小的桂花像泪滴掉到地上,无声无息。我心里明白,秋意逐渐浓了。

平生仅有一次逃学。到太和完小读书,教学条件有了很大改观,教室里外抹了雪白的石灰,窗上安装了玻璃,桌椅虽旧,但一人一套,黑板也比村小光亮。还有校长、教导主任,老师中还有戴眼镜的人,显得极斯文。学校里有篮球、乒乓球,还有手风琴、开水炉,上下课不再摇铃铛,而是敲吊在黄桷树上的一口钟,那声音很清脆,很悠长。学校就在乡场边上,我又寄宿在当老师的堂姐家,感觉已经在天堂。可是,过不多久,我就发现住在堂姐家并不好,一则她对我看管太严,连近在咫尺的乡场都不准去;二则她经常给我母亲告状,说我上课有时交头接耳,作业做得马马虎虎,早上起床动作不快,等等。母亲少不了训斥我,而我却反告姐姐对我不好,并坚决要求走读。母亲许是舍不得我一人在外,就同意了。今天想来,我觉得很对不起姐姐,曲解了她的良苦用心,一直不好意思向她当面致歉。

不再寄宿学校了,不必每天做那么多课外作业了,我又像放飞的小鸟,一头扎进小伙伴堆中,一任不羁的心自由翱翔。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起床,匆匆扒几口早饭,便挎上书包,吹着竹笛,跨沟过涧10多里山路赶到学校。放学后,我有时要悄悄到食店里买一碗海带汤,就着一碗米饭吃下去。那个感觉真好。1968年12月26日,是毛主席75岁生日,我们学校借这个吉日成立工人宣传队,全校停课一天,但要求所有学生必须到校参加这个重大活动。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走到半路后,突发奇想,决定逃学,到山上玩一天。我们来到一口池塘边,偷来老乡家的干柴烤火,并打赌让一个叫李德普的同学下池塘游泳。只要他真敢下水,我输他一副乒乓球拍,另一个同学输他一条皮腰带,而且当场兑现。李德普真的脱光衣服跳进池塘,扎破那层薄薄的冰面,泅水一圈,池塘里顿时升腾起白白的气氲。我们兑现了,也后悔了,一怕他生病会死掉,二怕学校追查逃学原因。这事后来还是被家长知道了,从学校到家里,他们都觉得这是不可饶恕的错误,母亲怒其不争,骂我、打我,又写信向父亲告状。他们苦思冥想,最后决定待我小学毕业,便将我送到离家更远的社坛中学读书,因我的四外公和两个舅舅在那里当老师。只有交给他们,我才能学到知识,又不会变坏。

这是我进过的第三所学校了。

我喜爱读书,特别喜欢那些课外读物,《水浒传》《后水浒》《三国演义》《红楼梦》《墙头马上》《青春之歌》《三家巷》《绘图再生缘》等小说以及一批二战时期特别是反映苏联红军的外国小说,我都从同学或朋友处借来阅读过,有的甚至看到了痴迷的程度。我在中学时文科成绩一直很好,写的作文时常被老师抄成大字报的样式张贴到学校的“学习园地”,老师夸奖我,同学羡慕我,少年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我的语文老师霍永堂多次向我展示一本名为《草地》的杂志,那上面有他在阿坝州教书时写的一篇散文。看他扬扬自得的神情,我在心底暗想,不久的将来,我也要写作品,我也要当作家。这种想法,在当时是绝对“反动”的,社会上正在批判“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是,我始终感觉不到这句话错在哪里。一个人想成名成家,想多学知识,为什么就会与社会格格不入呢?虽然想不通,但我读书的劲头一直没有衰减。“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灵中。

现在想,在社坛中学读书的时光,对我锻炼最大。起初,我住在姨妈家里,一年后,我又搬到外婆家住宿,自己做饭吃,自己管自己。那时,我实际上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又是一个冬天,学校通知我们,放假一周。教室腾出来让野营拉练的解放军8042部队官兵住。那些天,我们无不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天天都要跑到学校去,打听解放军什么时候来,看看解放军是什么样子。他们终于来了,我们学校师生和驻地群众到公路边列队欢迎解放军,学校的《智取威虎山》剧组和《沙家浜》剧组穿上演出服装,脸上描眉抹红,在欢迎队伍里格外显眼。我在《沙家浜》剧组,我是“沙奶奶”的儿子“沙四龙”。我在剧中的打扮是穿一件红背心,外罩一件白衬衫,不能系扣子。那可是大冬天啊,我冷得鼻青嘴乌,但胸中却好似揣着一团火。当解放军真好,他们什么都好。我们这帮学生跟着他们转,怎么也看不够。

第二天,解放军把好几块黑板抬出室外,用彩色粉笔写上“热烈欢迎师首长检查指导”。原来,师首长要来!我们吓得躲到了远处。那个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师首长”披了一件大衣,被一群人簇拥着,可惜我们没有看清什么模样。

长大了要当兵!我第一次有了这样强烈的感觉。但是,我是独子,人家要吗?

从来读书长精神。为了让我能受到更好的教育,父母亲决定再次让我转学,到丰都县第二中学就读,那里不仅有我的姑父在当老师,更因为丰二中的前身是1939年创办的“琢成中学”,一所具有几十年历史的名校。这所学校坐落在长江边上的高家镇,它的条件就更好了,有学生宿舍,有游泳池,有高高的围墙,有富有个性的绿化,有来自上海、成都、重庆的老师,他们大都毕业于复旦、川大、西师等著名高校,很令我们肃然起敬。高家镇是一个拥有几万人口的水码头,生活在这里,信息量大,接触的事物更多。随着年龄增长,我也开始用脑子思考自己的未来,憧憬梦中的理想生活。我已经完完全全地相信,只有读书,才是我们这代人最好的出路,即使走不通,也为今后的工作、生活做一些素质储备。俗话说,技不压人,知识多不是也不压人么!因此,我依旧拼命读书,特别喜欢同我敬佩的老师对话、沟通。他们也给予我很多的支持、鼓励和人生引导。我终生感激这些诲人不倦的师长们。每到周末,我就和同学邀约一起,乘渡船过江,然后步行几十公里回家。有一次,我走到亮灯时分,月黑夜里怕得要命。到了银晓河口,离家只有两公里了,山野人家早已睡下。看着路边一座座坟茔和黑黢黢的山影,想起儿时听的那些鬼故事,我不敢再走了,蹲在地上一边哭泣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妈妈。现在想起来,都感觉毛骨悚然。每次回到家里,我特别喜欢同大人们一块摆“龙门阵”。我们住的院子很大,几十户人家全姓杨。满院子一转,会听到很多新鲜事,而好多事都会引发我的联想,比如某某的亲戚被推荐上了大学,某某新介绍的女朋友长得特别乖,某某又被县里招工进了厂,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夏夜里和人们一块乘凉,我们都喜欢听淑清大姐讲故事。淑清大姐的父亲过去是旧军阀的营长,他们一家人随部队转战巴渝两地,经常听戏文,知道的故事多,什么牛郎织女,七仙女下凡,许仙白娘子,薛仁贵征东,孟丽君与皇甫少华,孟姜女哭长城,梁山伯与祝英台,八月十五天门开,等等,人们听得津津有味,意乱神迷,引起无限遐思。我也躺在竹床上,一边听故事,一边看夜空中繁星点点,月隐月现。那份惬意,真如神仙般的日子。

后来我热衷文学创作,28岁便由重庆市作协秘书长、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张继楼和《乌江》文艺杂志社主编刘敏捷二人介绍加入四川省作家协会,跟少年时代听了那么多故事不无关系!

我在丰二中的教室背靠长江,只一掉头,就可以看见长江中的各种船只上走下游。我在想,要毕业了,我怎么办?我会乘船远航吗?

丰二中,我要感激你,是你给了我忒多知识,也给我的心装上了翅膀。而弥足珍贵的,还让我认识了她、我现在的夫人———丰二中的同班同学黄岫岚。这是上天赐予我的尤物,也是丰二中赐予我的姻缘。现在,我们时常在一块儿回忆中学时光,哪怕互相取笑,互相“揭短”,我都会感到无比的幸福。有一年,我们夫妇带上小学的儿子到丰二中看望老师,讲到当年的情景,儿子突然道:“好哇,你们上中学就耍朋友!”我说:“儿子,我和你妈是同班同学,我们也很要好,但绝不是耍朋友。”儿子瞪着亮晶晶的双眼看看我,又看看他妈,不知道信还是不信。顿了一会儿,他做了一个鬼脸,说:“我才不学你们这样的坏学生。”刹那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青春梦飞翔

中学毕业了,我自以为是纯粹的青年了。是青年就要让豪情的种子在心田茁壮成长,像飞奔的骏马驰骋在人生的疆场。

办个证明好艰难。从丰二中毕业后,我还想继续读书,但因为频繁转学,再加偏科,我的数理化成绩较差。正当我身处极度痛苦的时候,父亲来信了。他在信中说,你到重庆来读书吧,但你在这个假期里必须办好一份学校出具的证明,有了它,不用考试就可以入学。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第二天便赶到丰二中,找校长、找老师,可他们都不愿意盖那枚象征权力的公章。

回家后,我把情况告诉了母亲,她说,去找你姑父吧。姑父正在老家休假,我又连夜步行40公里山路,赶到姑父家。他说,我只是一个丰二中的老师,能不能把章盖下来的确没把握,但我会尽力去做。我陪姑父坐车坐船又到学校,软磨硬泡,仍然不行。但我不愿放弃,独自赶到丰都中学找熟人,依旧碰得头破血流。为了抢时间,我又连夜到社坛中学,听说四外公到大堡公社去了,又摸黑步行15公里追踪而去,当时已是深夜,人家说四外公下午就离开了。我沮丧之极,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饿着肚子再返社坛场上,住到一个叫蒋德华的初中同学家里。第二天,另一个同学的哥哥黄永康听说我的窘境后,说,这事简单得很,我来给你办。想想这些天的遭遇,看看脚上一串串水泡,我哭了。我给同学的哥哥深深地行了一个礼,怀揣着盖了章的证明飞奔回家,又飞快地赶到公社将证明寄给父亲。大约过了半个月,父亲回信了,说证明寄晚了,学校已经开学了。

我的心凉了。我没哭,我在心里诅咒,这命运我决不屈服,决不!

我的“大学”。人生的起点有高有低,我现在回到了最低的起点上。我没有能力修改自己的人生长度,但我可以改变人生的宽度和深度;我如果不能拥有美好的人生,但我必须拥有美好的人生观;我果不能拥有令人仰慕的高起点,但我必须拥有追求高起点的理想和信心。这就够了,很好。这是我的人生态度。

我的起点在双凤山下,在我的户口所在地。那个时候是集体劳动,磨洋工,记工分。我也加入了这个行列。虽然年纪尚轻,但我什么活都得干,挖地、锄草、犁田、栽秧、担粪、送公粮,一切男人们做的活,我都能干,而且干得很好。不久,我当了生产队的民兵排长,那是生产队革命领导小组成员,隔三岔五是要开会的,开会就意味着轻闲,开会也同样有工分。在同龄人中,他们简直嫉妒死了,我又隐隐感到了一丝得意。回乡劳动无疑是艰苦的,我们那时特别盼望老天下雨,一下雨,就不出工了,三五成群打扑克,过得倒也自在。我老家后面有一架很高的大山,山上有我们的土地。每次到后山顶劳动,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在山顶上可以看到高家镇、丰二中以及长江中的船,听得到轮船悠扬的汽笛,还可以心驰神往美丽的校园、繁华的街道、我亲爱的同学。在这样的环境中,我儿时的梦想变得趋于实际,理想主义的色彩已不显浓。我那时想,今后能成为城里一个放电影的人该有多好!白天走乡串寨,晚上放一场电影,这是多么富有诗意的快活事情。实在不行,当一个老师也不错,上衣兜里别两管钢笔,一看就是吃笔墨饭的体面人,总比种地强啊!

梦想归梦想,活儿还得照样干。这是我的起点,也是我的“大学”。我知道了农民的艰辛,知道了不同的节气,知道了粮食的珍贵,知道了劳动的价值……这些知识和道理,我可受用一辈子啊!当然,我也有很多苦中作乐的时候,吃生酒、喜酒,逢年过节,赶场天买回两斤猪肉,乡邮员送来一封同学来信,都会令我激动万分。

我的“大学”啊,何时何日是尽头?

不当军官誓不还。在生命的原野和人生的旅途上,人们的起点可谓无处不在。我开始重新思考和调整我的起点。一个人选好了起点,就等于找准了成功的方向;一件事选对了起点,就等于开创了美好结局的一半;一个目标划分好了起点,就等于缩短了成功的距离。我陷入了苦苦思索。当时,举国上下都在开展蓬蓬勃勃的“批林批孔”运动,公社要求每个大队挑选一位理论辅导员,到区上参加统一培训,然后集中到全区各地巡回宣讲。我很幸运参加了培训,整天开始背故事,练演讲,之后又编成小分队走乡串户去宣讲,居然赢得了掌声。我暗自思忖,这样搞下去,说不定真要调我到公社工作呢!结果空欢喜一场。几个月下来,感觉锻炼不小,胆子练大了,面对那么多人敢登台讲话;口才练好了,说上个把小时不在话下;“牙祭”打够了,走到哪儿都有猪肉招待。想想,也划得来。

这条路没走出去,我又开始琢磨新道道。一天赶场,看到供销社的大门外张贴了一份毛笔抄写的简报,说是我所在的树人区农民种偏冬(一种中药材)很多,为国家做了贡献。我眼前一亮,赶紧抄在笔记本上,又到饭馆找张凳子坐下,开始认真地写起新闻报道来。不一会儿,一篇不足千字的新闻稿写好了,又赶紧从乡场上跑步返回大队,找大队长李绍文给稿子盖公章。他很害怕,说这个章盖了会不会糟,我说不会,这是新闻,是宣传,是好事。他将信将疑地给我盖了章,我又跑步返回乡场上,怀着激动的心情将新闻稿投进了邮箱。那些等待的日子,我成天忐忑不安,每天都要跑到生产队长家里看涪陵地区办的《群众报》,七天后,终于看到我的那篇稿子刊登了。那飘着油墨香的铅字,我感觉比什么都美丽。此后,我的名字不时出现在报纸上,报社给我寄来稿纸、信封、内刊资料,还给我寄来了“聘请杨伟智同志为特约通讯员”的聘书。我在当地算是“出名”了。我才17岁啊!乡邻们说,人看极小,马看蹄爪。这娃儿,打小看他就有出息。区社的领导说,你要继续努力,我们也注意培养你,明年满18岁后,争取先入党,然后搞宣传。天哪!我要走出银晓河,到公社当干部了!我每天都沉浸在欢乐中,歌声不断,笑声不断。

1974年冬天,我面临一次新的机遇和抉择。征兵开始了。我才17岁,我是独子,我有蛀牙,我够条件吗?在公社当武装部长的叔叔说,先报名吧,填表时写成1956年。我说真去呀?他说当兵哪点不好?出远门,长见识,三五年后说不定还弄个排长当当,不比窝在这里强?目测、体检、政审,一路顺利。接兵部队的领导(后来成了我的副连长)看了我在报纸上发表的新闻稿子,更是欢喜得很,说这个人我们要定了,有点小毛病都不怕。

12月27日,我到公社换服装,崭新的军装穿在身上,能闻到一股清清的香樟味。当天我没回家,而是跑到另一个地方去了。因为我在丰二中读书时一个重要的同学(我现在的夫人)来为我送行,我不能怠慢人家。第二天,我们一起回到我家,我父亲也请假回来了,很多亲戚也来了。他们惊讶:这娃儿一当兵,媳妇都找到啦?我说她是我的同班同学,不是媳妇,她是来送我参军的。那两天,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在码头上向父母亲告别的时候,我分明看见母亲眼里含满了泪水。母亲说,儿啊,丰都是个回水码头,你不论走多远,都要回来呀!我说妈妈放心吧,我会回来的。但是,不当军官不回家!

轮船启航了。这是我多么熟悉的长江哦!我在想,这条大江里,该有多少水流是来自双凤山下的银晓河?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