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坊前,鉴止抬了她的小脸,眼中都是厉色,才十三岁的姑娘,气呼呼的,却见那红衣姑娘更为泼辣,索性一手提着盆,一步跨入了这绣坊之中,神色跋扈:“这正街是你家玲珑坊开的?”
“若是开不起绣坊便不开。”
“为何这粗麻布还往门口晾晒?”
“这几日满看着就你一家,你看看正街上还有哪家铺子同你家一般?”
鉴止年纪不大,因着常年打渔,那张脸肤色生黑,被红衣姑娘气得说不出话,涨红的脸,却显得更加黑了。
“你,你,你。。。。”
“你什么你。”红衣姑娘步步紧逼,一手打落了鉴止在空中的手,眼角上挑:“别用你的手指着我。”
“你家中人没告诉你,不能用手指着旁人么?”
“你可知这个绣坊是谁家的产业?”鉴止气得哆嗦,身子也随之抖动,玲珑坊之中有绣娘听着动静,年岁大些的出来,站到了鉴止的身后,更有那有眼神头的绣娘,悄悄从后门去了諴亲王府,要通知秋然。
玲珑绣坊中的绣娘都知晓,这鉴止同秋然的关系。
有绣娘在一旁上前打了个圆场,柔善出声道:“姑娘,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好好说便好。”
“可别伤了和气,这粗麻布实在是后院之中晾晒不下了,就这几日,晾晒一番,待交完了单子,下次便不晾晒在门前了。”
红衣女子乌黑的鬓发上只簪了一朵芍药,她莹白色的脸颊透着薄红,不知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情绪激动,而使血液上涌。
她抬起脚下锦履,“腾”的一声,便跨在了那绣凳之上,抬着下巴,微挑了眸:“晾晒不下就别接单子。”
“有多大的锅吃多大的饭,晓不晓得?”
“这是諴亲王府的产业。”一旁帮腔的绣娘变了神色,她们都是绣娘素日里哪里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女子,也带着些怒意,想要拿着諴亲王的名头压制这红衣女子一头。
但见那红衣女子丝毫不慌,反挑了眉,出言讥讽道:“哪家王府的产业都要守规矩,这正街上一块匾额掉下来能砸得好几家贵人,平民百姓便不吃饭了么?”
“把你们掌事的喊出来,今日我倒是要好生问问。”
秋然赶到的时候便见那红衣女子正一脚踏着那绣凳,双手上的红色衣袖,正撸到了手肘间,神色之中带着凶狠,秋然上前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要出言问明缘由。
可谁料那红衣女子见了秋然,将手中铁盆“彭”的一声砸到了地面之上,刹那间,铁盆被摔出了一个褶子,红衣女子一手插着腰,几步并上前,指着秋然:“你就是玲珑坊的管事的?”
秋然话没出,眼中森然,点头威严道:“正是!”
“敢问姑娘是?”
红衣女子一手指了指对面的藏月庄,又拍了拍她的胸膛:“对面的藏月庄正是我开的,正对面做着生意,你这玲珑坊生意进进出出的。”
“生意好就罢了,还占着正街道,你当我藏月庄是死的么?”
她的头随着她的动作而摆动,秋然是宫中出来的嬷嬷,素日最讲规矩,这一次面对着这样的挑事者,眼中也来了厉色,鉴止在一旁舔了舔唇,小声的解释道:“前几日这藏月庄开业,但是刚刚开业,没什么客人。”
“咱们绣坊的生意比藏月庄好上不少,这。。。”
这话一出看,红衣女子一手往后捋了因为动作而散落在鬓边的发丝,眉挑得更狠了,她声音尖厉:“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嫉妒你们玲珑坊的生意好来挑事么?”
她的双手环在胸前,一脚将脚下的绣凳踢飞,秋然心下有着怒意,她招了招手:“来人,给我围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