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明,漫山的尘土间慢慢地出现了一队骑兵,队伍以一个扇形拥着中间一个单薄的身影。
几万将士于朔州城门前如同等候着王者归来。
年仅十五的萧峥,率领几名士兵直捣鞑靼大营不仅将萧逸尸首偷回,更是带回来了五百名被俘士兵,一时之间名声大噪,传遍大军。
“这朔州城的百姓总算敢出门了,听闻了咱们小萧将军的事迹,更是不得了,还有人天天往城门瞧,看看能不能一睹小萧将军的真容呢。”
张虎边刷着恭桶便边手舞足蹈地和萧峥说。
显然张虎的话并不能逗乐萧峥,她并未说话,看着京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老鼠瓮声瓮气地埋怨道。
“咱们峥哥怎么说也功大于过,怎地老将军还罚他刷恭桶。”
萧峥瞥了他一眼。
“不可造次!军令如山,我私自离队就是违反军令,老将军罚我没错。”
虽说罚她刷恭桶,她也没刷上几个,主要是战士们听闻她的事迹后,凌晨个个自觉地就将恭桶刷得干干净净的,根本不用萧峥出手。
有些半夜尿急的,压根不敢尿在恭桶里,哆哆嗦嗦也要去外面尿,至于他们几个人的,肯定就是他们自已刷了,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让萧峥刷啊。
萧峥愁的是,西北战况此刻应是传回上京了,不知皇帝会从哪里调兵,还有阿焕若是知晓了该怎么办?
上京。
鞑靼联盟罗刹进军大元,西北大军损失五万大军的消息传来,皇宫当下就传了太医。
周清远拉着萧焕攀在马车底部,带着未知的恐惧和不安,一路逃出了上京。
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西北战况传进京后,父亲就让他给康王送去了信。
刚去了信,便听闻原本已痊愈的太子竟又吐了血,尚未来得及确认消息是否准确,脸色苍白太子已被下属搀扶着悄悄到了周府,不知道父亲和太子在屋内说了什么,只知道出来的时候,父亲脸色凝重将一个包袱交给了他。
“你带着萧焕速速离开上京!这个一定要亲手交给康王殿下!快走!”
他们刚离开上京,皇帝就去了东宫,萧家军名声在外,百姓们听闻此事义愤填膺,民声四起,纷纷扬言要千刀万剐鞑靼巴雅公主和王子,以祭萧家军之灵。
翌日早朝上,当巴雅公主扬言只有她能治太子的毒时,却被孱弱的太子一刀刺死。
“父皇爱民如子,孤即使死绝不会任尔等小人威胁。”
皇帝当下被太子的气节所感动,向民间征集神医神药,若能治好太子,赏金万两。又下旨让人将巴雅公主的人头送到朔州,敬慰死去的战士们,这一顿操作下来总算赢得了民心。
“陛下!臣有本要奏,西北大军只剩七万,请陛下速速调兵前往西北支援!以固边疆!”
“臣也有本要奏!女真族与瓦刺一族如今也在张望,若是从营州调兵前往西北,怕是会趁乱入侵我大元!”
“西北大军如今困于朔州!粮草有限!若不调兵前往,那西北十三城恐怕不保!不若从京军抽调三万兵力前往支援!”
“西北大军只是一时不察中了计,如今反应过来,肯定能逼退鞑靼!”
关于调兵之事,朝堂上争论不休,皇帝铁青着脸,心中一股郁气涌上心头,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当下就扶额称痛。
当天夜里,娴妃端着汤来到了御书房。
次日,皇帝因为风寒便告了假,召了周三畏进宫。
周三畏再次看见皇帝,心中更是不安,皇帝如今已显老态,看来这次的事对他影响甚大。
“微臣参见陛下。”
“周爱卿,你说朕要不要抽调兵马支援西北。”
周三畏低着头,稳了稳心神,说道。
“臣觉得需要,这次鞑靼欺人太甚,若不出兵,恐怕会更为嚣张,若是能将鞑靼再次击退,还能稳边疆十年。”
皇帝没说派不派兵,却叹息了一声。
“周爱卿,你说朕是不是错了,那时朕若是听了你的话,就不会中了鞑靼的诡计。”
周三畏背后一凉。
“这怎能怪陛下,陛下不过是为了大元百姓,只怪那鞑靼背信弃义!”
皇帝闭着眼睛,轻轻的一句话,让周三畏再次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