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很是花了几分钟镇静下来,他嘴唇颤抖,连带着说出口的话也打着颤。
他看着萧盛,脑中救命稻草般闪过一个猜测:“岭南王,谢侍郎是朝廷命官,冒犯官员乃是大罪,即便你、你是亲王,也不能犯下如此罪行!快、快将人放开!”
萧烛并未答话,冷冷看向萧盛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萧盛被他看得浑身汗毛倒竖,情不自禁想起梦中被萧盛射杀的恐惧,口中却还强撑着:“岭南王,你这、这是打算抗旨不遵吗……”
萧烛:“这是我和谢大人的私事,不牢陛下费心。”
萧盛被“私事”两个字刺激,“你胡说——”
“够了。”
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了这近乎闹剧的局面。
谢清碎将萧烛挡在他与门间的脑袋推开,看向萧盛。
萧盛叱责萧烛的话也同时被打断,卡在口中,堵在嗓子眼,猛地呛咳一声。
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像只被逼到绝路的狼狈的野兽。
谢清碎道:“将房门关上。”
他朝门外看了眼。
好在皇帝微服私访,府中下人并不敢围上来,是以院子里没有别人,这副状况没有被第三个人瞧见。
动静难免传出去些,不过都这个时刻了,也没有封口的必要了。
最不应该撞见的人已经撞见,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萧盛愣了愣,跌跌撞撞地关上房门。
谢清碎又看萧烛一眼,道:“松开。”
萧烛没有动弹,掌在谢清碎腰间的手如同烙铁,谢清碎伸手去掰,只感觉简直像是焊上去一般,纹丝不动。
“……”谢清碎声音中带上了些冷意:“王爷,请松开。”
萧烛的手终于卸下力道,哑声道:“……我替你穿鞋。”
谢清碎无语他居然这个时候还惦记这个,实在太过敬业。
于是方才因为男人不听他的话松开升起的片刻不虞不知不觉散开,应下:“嗯。”
萧烛捡了鞋袜给谢清碎穿整齐。
萧盛全程就像是被石化了,立在门旁看着萧盛捏住谢清碎的脚踝,替他穿戴鞋袜。
——具体地看不分明,因为萧烛用身体挡住了,只能大致看到个动作。
萧盛垂在身侧的拳头倏然攥紧,几乎将掌心掐出血。
穿好鞋袜,谢清碎从萧烛怀中起身,走到萧盛眼前。
他看着这个已经有数月没曾好好端详的学生。
虽然谢清碎觉得没有必要特意做一场决断,但既然萧盛来了,那么还是直接说清楚,以后一了百了干净了也好。
“老师……”
萧盛眼眶泛红,身体还在不住颤抖,看着他的眸光中竟然不自觉带着些乞求。
像是在乞求他,说他是被岭南王强迫欺辱的、并不是他的自愿本意。
可谢清碎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毫不留情地打破了这种期望。
他淡淡道:“我与岭南王之间的关系,是私事,不劳烦陛下挂心。”
他不知道萧盛是否像系统描述的原剧情那样对他抱有异样的心思。
但有或没有,谢清碎都不想知道。
他对萧盛没兴趣。
——大概全天下都很难有几个老师,能对自己怎么教也教不好的吊车尾学生生出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