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一杆利剑,刺进了鸟群的心脏。鸟儿们在惊恐之下不断翻飞,长鸣着呼唤伙伴们退去。
死亡已经近在眼前,南风赌上最后的力气,正面迎上袭击。他的视野已经全然被金色笼罩,眼睛几乎不能睁开,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千钧一发之际,一束黑色的灵力光束从后赶上,击中了金光,与金光一同骤然消散!
群鸟惊恐不已,南风发出一声鸣叫,带领着他的族群,裹挟两个孩子向远处飞去。
图南见一击未中,心中怒火横生,他回首看去,果然见到在神观屋顶之上,坐着的北渚。他的粗布麻衣此刻看起来无比碍眼,脚下还踏着一个金灿灿的物什,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被供奉的神像的头颅!
而神观之内,受众人香火的神像早已被推倒,手臂少了半截,脖颈处齐根而断。
这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你真是活腻了。”图南双眼微眯,恼恨充斥在胸膛,可他脸上却偏风平浪静,不动声色。图南合掌推出,掌中迸发出强大的灵力,其势如排山倒海,力有千钧地迫向北渚。
北渚不敢轻敌,立刻翻身而起,抬脚踹飞了神像的头颅,以这邪神的头来迎上图南的灵力。两股灵力相触,竟分不出高低来,再次溃散。
借北渚之眼观战的墙子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很快疑窦又生。北渚他现在是了解的,化形至今也没有几日,好好修炼那更是没有的事。他原以为北渚是冲动行事,摘了神像的头颅就会迅速离开。没想到这怪妖灵力涨得如此快,现在竟能保全自身。
墙子想到那些被北渚吸入体内的死气与病气,不知该是喜是忧。
图南更是暗惊。他当初松口主动留下北渚,便是察觉出了他身份不对,不是寻常妖鬼,想要留在身边观察一二。图南自恃灵力高强,根本不将北渚放在眼里。不知他最近吃了什么药,灵力竟暴涨至此!
这根本不合常理。
既然如此,便不能冲动。图南恼恨更加,深深地呼吸两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百姓被这连番的动静惊得目瞪口呆,直道是神迹,不敢轻易上前。
武亥本来大喝了一声:“这人定是妖物,我们齐力制服他!”
可惜一呼却无应。
武亥尴尬地放下了高举的手,干咳一声,当做无事发生。
北渚居高临下,根本不理武亥,扬着下巴对图南道:“图南祭司,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
“何事?”图南暗中凝聚灵力,随时准备动手。
“这神观里,供奉的是哪路神明?”
此话一出,百姓们也纷纷抬头。他们都只是按照武亥的吩咐行事,见祈雨有效便跟着祭拜。可若说这神观里祭祀的是哪路神明,他们还真说不上来。
图南轻笑一声,道:“能司掌风雨,自然是风雨之神。”
“若是风雨之神,连本职之事都不能做好,让下界陷入水深火热,还偏要塑金身,献贡品,现在更要祭祀童男童女去天上伺候他。”北渚顿住,目光扫过神观内众人的脸,见他们脸色各异,心中稍安定,“我看,这种索取无度的,比我更像妖邪吧。”
图南递给武亥眼神,武亥立即呼喝着镇压了互相私语的百姓。图南则负手道:“你休要妖言惑众。神明司掌整个下界,总有力有不逮的时候,我们只是用这些方式将祈愿上达天听,让神明知晓。你和你的那只邪鸟,将我们的孩子挟持到何处去了?”
“我们又不需要献祭孩子,自然是送他们回家去了!”北渚自觉辩不赢图南,暗恨南风不在身旁助他,便另道:“既然你的神明这般厉害,何故镇子里腹痛频发,还都是吃了你分发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