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孟阳埋头便大口吃起来。
我越来越喜欢孟阳陪在我身边了,感觉很踏实,而且他永远都信我,不会质疑我,我说什么便是什么,在这个满是人精的世界,有这样一个伙伴,真的很幸福。
“孟阳,如果反杀回郢都,你打算如何?”我毕竟是快离开的人,想为孟阳安排一个好的出路,跟着子玉未必就好,他身边更多时候是狂风暴雨,他的敌人要害他,一定会先害他的心腹,孟阳心思单纯,玩不过那些人。
孟阳不解地看着我:“公子,你如此笃定我们可以反杀回郢都,是不是已有办法?”
我艰难地扯起嘴角:“没有,尽人事,知天命……只是,我有预感,我们可以。”
孟阳的目光一下就亮了:“我信公子!除了子玉大哥外,我现在最信的人就是公子!”
我不禁莞尔,拍拍他的肩,和他继续吃完碗里泡着烧饼的糊糊粥。
吃完饭,我们赶往了秦国王宫,在王宫前面我终于又一次见到了熊玦。
他比那几个人描述的更惨。
额头上的血分成几股往下流,面目全非,湿透的衣衫破破烂烂,甚至依稀可见背上的肩胛骨,整个人瘦削了很多,头发未束,全散在肩上。
周围路过的人或摇头,或嘲笑,或议论,可熊玦丝毫没理会周围的声音和目光,只是不停地磕头,对着秦王宫拱手道:“请秦伯发兵攻楚,助我为父报仇!”
他的声音已经哑了,有些含混不清,身子也快没了力气,在勉力强撑。
我鼻头一酸,走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臂。
“请……”他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我,目光有些浑浊。
“我没做梦吧,怎么是你?”他喃喃道。
我跪在他身边,将他的手臂搭在我身上,微笑道:“你靠着我,我和你一起跪求秦伯出兵。”
他听见我这么说,浑浊的目光终于清晰起来。
“云笙,真的是你!”
“嗯~”我点点头,“我猜你一定会来秦国,所以赶过来了,熊玦,振作些,我们一定要杀回郢都,用熊渊和景云的人头祭奠先王。”
熊玦的目光闪动几下,最终,他强忍下眼里的泪水,靠着我,和我一起跪求秦伯。
“楚国左徒屈云笙,跪请秦伯出兵,先王薨逝之前选择与秦联姻,便是信任秦伯,如今先王死得不明不白,难道秦伯当真可以坐视不理,安安稳稳睡在这王宫大殿里?那秦国国君,也不过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不配当大国之君!”
我说完,磕了一个响头,又大声道:“楚国左徒屈云笙,跪请秦伯出兵,先王薨逝之前选择与秦联姻,便是信任秦伯,如今先王死得不明不白,难道秦伯当真可以坐视不理,安安稳稳睡在这王宫大殿里吗?那秦国国君,也不过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不配当大国之君!”
周围围观的人渐渐增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多,公子玦半靠在我身上,怔怔看着我,我一直磕头,一直请求,一直从天亮跪到天黑,又从天黑跪到天亮,直到第二天日中,我也磕得头破血流之时,身后突然又多出了一个人。
“秦国大夫养珲,跪请国君出兵,秦楚联姻,乃大王和楚国先王的约定,今楚国先王无端被害,死因不明,望国君信守君子承诺,出兵攻楚,为楚国先王讨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