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富贾怎么会认识我们这样的穷小子呢?」
赵当儿话音刚落,旁边的杨五荣已经按捺不住了,指着涂如松骂道:「涂如松!你这个畜生,竟然下此毒手害死我妹妹,我与你不共戴天,势不两立,今日人证在此,你还敢抵赖吗?!」说着话便要上前抓打涂如松。
汤知县见状,急忙拍案喝止:「嘟!大胆杨五荣,公堂之上岂容你大声喧哗!」
杨五荣见状,也不敢出声了,只是悲悲切切抽泣起来。
汤知县正盘算着这几个人到底谁说的是实话,只听堂下有人闹着要上堂。有衙役跑上前来报告,说是有人自称是赵当儿的亲爹,闹着要上堂来找他儿子。
汤知县闻听,猜想可能还是和案情有关,于是就让衙役放他上来。
只见堂下走来个老头儿,他给汤知县跪下说:「小的赵碧山给老爷磕头啦!」
汤知县一看老头儿年迈,于是让他起来说话。
老头儿指着赵当儿说:「这小子是我儿子,他成天游手好闲,到处胡闹。我刚听邻居说他跑到县衙来了,所以我赶快跑来,怕他胡说八道搬弄是非,别再犯了王法。小的这就把他捉回去严加管教,求老爷开恩,千万别怪罪!」
汤知县见这老头儿言语甚是恳切,于是便让他将赵当儿带回家好生管教不许再犯。
这下杨五荣可不干了,直接大喊:「慢着!赵当儿是我的证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还没等汤应求呵斥,那老头儿扯过赵当儿,一脚把他踹趴下,然后吼道:「赶快跟老爷说,就说你刚才说的都是放屁,以后再也不敢了,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赵当儿见他爹真的急了,赶紧嚷道:「小的刚才说的都是放屁,小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杨五荣见状指指赵当儿,又指着赵碧山气得憋不出一句整话,只是喊着:「你……你……你们……」
汤知县见状,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拍桌子怒道:「简直是胡闹!退堂!退堂!」
五、新官上任
眼看着唯一的证人没了,就剩下一堆不知身份的白骨,这案子该如何审下去,又成了摆在汤知县眼前的一个难题。没有别的办法,汤知县只好一边悬赏寻找失踪的涂杨氏,一边让下属打探民间的消息。
原告杨五荣这边可没有干等着,他在族兄杨同范的策划下,借着这堆白骨,一纸诉状告到了汤知县的上司,黄州知府衙门。
黄州知府刚刚因涂杨氏的案子罢免了一个知县,以为借此就能息事宁人,可没想到这刚一年多,涂杨氏的案子又开始兴风作浪,这还真是阴魂不散啦!
没有办法,黄州知府给汤知县出了个馊主意,让他先用《洗冤录》中的「检滴骨亲法」去验一验那具尸骨是不是涂杨氏的。简单来说就是取涂杨氏父母的血滴在那具白骨上,若血液沁入白骨,则是涂杨氏的尸骨,反之则不是。
汤知县听闻这个主意,也是欲哭无泪。这个主意是不是靠谱暂且不论,就看那骨架的盆骨形状就知道明明是具男尸,怎么会是女尸呢?
就这样,转眼两个月过去了,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可怜的汤知县也没能扭转局面,还是步了前任杨思溥的后尘,生生被这个涂杨氏的案子拉下了马。
县官儿落马了,可案子还要审,动静闹得太大,连湖广总督迈柱都得到了消息。事有凑巧,总督迈柱正好要安排提拔自己的一个亲信,现任广济知县高仁杰。
于是,他将高仁杰叫到跟前面授机宜,让高仁杰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办好了这桩案子便可捞到个知府坐。
都安排好之后,总督迈柱指示由广济知县高仁杰和新任麻城知县李作室,共同审理麻城的涂杨氏失踪案。
高知县得了总督大人的真传后,自是信心满满,马不停蹄地跑到麻城县,开始大刀阔斧地审理起涂杨氏的案子。
他先是按照汤知县之前的审案记录,把赵当儿给找了回来,郑重其事地录了赵当儿的口供;又按照赵当儿的口供把涂如松给抓了起来,再传了杨五荣和杨同范一起来准备再验白骨。
他这么一折腾,明眼人就都看出来啦,新来的这位高知县看来是要拿涂如松开刀啦。而新任麻城知县李作室也是心知肚明,一看这高知县就是背后有人啊,不然他怎么会不等自己,直接开干呢?那自己也就做个顺水人情吧,他说咋弄就咋弄呗,搞成了自己跟着立功,搞不成就把锅都甩给他高仁杰,这就叫以逸待劳,坐收渔利。
高仁杰这么一折腾,那之前的验尸单就成了一张废纸。而此时薛仵作也看到了机会,他盘算着,若是此次能借机赶走李仵作,那以后这麻城县的正仵作就是他薛连财了,每年的工食银子也就能翻一番啦。
于是,薛仵作马上去找了相熟的县衙书吏,请他在高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好让他这个学习仵作来重新查验那具白骨,只要高知县让他怎样说,他就怎样说。话说这薛连财虽然本职工作能力不咋地,但是在县衙里的人缘儿混得还是不错的,深谙各种潜规则。
高仁杰正要找个听话的仵作来帮忙验尸,一看正好有个送上门儿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