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顾曦明忽然仰天狂啸一声,自断了所有经脉。陈曦的微风中,顾曦明的头发随风翻动,犹如断了根的草木,再无任何生机。而他整个人也迅速的干瘪下去,成为了一具皮包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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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他身上还未来得及刮去的鳞甲,也渐渐化作了灰烬飘散在了空中。
沈玉舒望着眼前一幕,不由握紧了顾曦延的手神色复杂,顾曦明一生被权利迷住了双眼,看不到这世间美好,如今又被着权利所累枉送了性命,实在是罪有应得。只是身旁之人却忽然浑身一颤,喷出一口鲜血,在她还未来得及扶住他时就此倒在了地上。
众人惊慌失措上前,沈玉舒更是将顾曦延重新抱于怀中高声唤着“曦延”,可怀中人却脸色越发苍白,呕出几口鲜血就此失去了意识。
一旁叶知秋匆忙上前探脉,随即神色一凛道:“不好,陛下毒发快,我要给陛下施针!”
沈玉舒和赶来的常盛忙将顾曦延扶起,她目光一转看了一眼面露焦急的端木毅道:“从今日起,顾曦延已不再是这陈国的皇帝,瑞王殿下之后的事按照曦延的诏书所写已与我们无关,我只愿借凤雎宫几日让曦延养伤,随后我们便会出宫。”
端木毅看了看沈玉舒,后退一步让开一条路道:“淑妃请便。”
沈玉舒便再无留恋吩咐常盛带着顾曦延等人迅速向凤雎宫而去。
凤雎宫外桃花吐蕊,露出淡淡一抹粉香,可沈玉舒却无心再看这初春的景致,而是与叶知秋一同替顾曦延施针。
她知道顾曦延最后那一掌用尽了全力,只怕也是将自己潜藏在体内的班若罗内力瞬间聚集于掌心,只是这样不要命的方法只会引起另一个他们都无法控制的结果,他原本就不多的人生路近乎又被拦腰砍了一刀。
她把过他的脉,再也克制不住流下泪来,若是控制的好,他只怕也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光景。
沈玉舒默默的哭着替顾曦延盖好被褥,却听一旁叶知秋叹息道:“舒儿,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我们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沈玉舒点了点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叶知秋便道:“我这就去给他煎药,你陪陪他,他一会儿就醒了。”说罢叶知秋便退了出去。
正殿门外,雪莹和严小柔正焦急等待,见叶知秋一脸落寞,她们便知顾曦延只怕凶多吉少,雪莹下意识就要冲进去,却被严小柔一把拦住。
严小柔担忧道:“你别进去打扰他们了,这一路他们两个也够累了。”
雪莹不由焦急道:“可是我总担心主子……”
雪莹话还未说完,却听叶知秋怅然道:“他早就不是烟雨楼的主子了,如今烟雨楼的主人是金一忠。”
雪莹含泪摇头,“不,他永远都是烟雨楼的主人。”
叶知秋望着雪莹纯真模样,不由蹙眉,忍了再忍还是说出口道:“你若是真的将他当主子,就去看紧了端木毅,你真以为他会放过舒儿一家?不怕告诉你,金一忠昨日递来消息,曦延停棺这几日,有不下百人的暗卫前往叶府想要杀小朗和晨儿,那些人可不全是顾曦明的人。雪莹,端木毅说到底是前朝皇子如今又是当朝天子,他深谙皇权之路有多肮脏卑劣,更懂得什么叫做斩草除根。如今他是知道曦延活不久所以才肯网开一面,若是曦延完好无损,他焉能让他们一家四口活着离开京都?”
叶知秋一席话直让雪莹心底发凉,她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男子有一日会对他们的朋友家人动手,可她却又无法忽略端木毅自当上瑞王起所有的变化。
她不由退后,一点一点远离正殿直到退至大门处忽然转身便奔了出去。
严小柔看着雪莹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禁不忍心冲着叶知秋道:“你的话会不会太重了些?”
叶知秋眉头紧锁,“我说的是事实,她若真能跨过这个坎儿,那么我祝他们百年好合,若是真跨不过,雪莹早些收了心对她自己的伤害也能小一点。更何况,我绝对不会让舒儿一家再出任何事!”
严小柔闻言诧异的将双手环于胸前啧啧两声,“看不出太医院院首叶知秋竟然也能将旁人之事分析的这般透彻,那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能跨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叶知秋望着严小柔明媚的目光,言语一滞,掩饰道:“你胡说什么!”
严小柔哂笑一声,退了一步转身向宫外行去道:“随你吧。”
叶知秋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临近正午的阳光下,她似乎全身都泛起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心中似乎有什么东猛的动了一下,破土而出有了生机。
傍晚,顾曦延总算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看着一旁双眼通红的沈玉舒,不由无奈一笑道:“怎么又哭成了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