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舒不知道这一路她是怎样来到皇宫重阳门外,只记得天空淅淅沥沥的在飘着雨点,两只手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仍旧隐隐作痛。她只好撕下裙角上的布料进行包扎。
她望着朱红色的宫墙,心中松了一口气,方才的眩晕和恶心早已缓和了许多,但还是感觉虚弱的撑不起这一副皮囊。雪莹他们应该已经回宫了吧,沈玉舒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艰难的挪着步子,就在她向前挪步时,重阳门忽然大开,里面奔出一人向她而来。
沈玉舒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可直觉告诉她是他,他来接她了。沈玉舒笑着望着前方的人,脚下终究坚持不住一软倒了下去。不出意料的,她被他牢牢的接在怀里。
沈玉舒闻着他怀中淡淡的药草香,心中忽然回忆起多年前的一个瞬间,在一个凉亭之中她好似也是这般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他却轻轻的在她耳边道了一句“原来舒儿身上是这股味道。”
沈玉舒抬头望着他,对上了他焦急的目光,微笑道:“曦延,可还记得当年凉亭之中,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只见顾曦延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出了担忧,还有一抹震惊,问道:“妍妍,你怎么了?雪莹呢,其他人去哪里了,怎么只有你一人?”
沈玉舒心中一慌,这才想起来,道:“雪莹他们……”可话还没说完,人却已经昏了过去。
沈玉舒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像是足足做了一辈子,里面有好多人,多的她已经记不得名字,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不断在她脑海中闪现,有一个人叫师父,有一个人叫师姐,还有一个人叫悠儿,那么多的人就站在一条河的对岸,望着她笑着,笑容是如此的温暖,暖的沈玉舒忘记了周身的疼痛,河岸的周边开满了血红色的花朵,只听一个声音漂浮在沈玉舒耳边,彼岸花开,花开彼岸,舒儿你终于回来了……
随后沈玉舒低头望着脚下的路,不知何时她早已漂浮在河中不知方向,她挣扎着,想要叫出声来,可是声音却是像卡在嗓子里出不来。整个梦境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河水淹没时,忽然睁开了双眼……
沈玉舒睁开眼时,早已置身温暖的凤雎宫中,床榻边坐着双眼布满血丝的顾曦延。
她想要撑起身体,直到双手挨上褥子时,一阵钻心的痛让沈玉舒瞬间想起昨日所发生的一切,顾曦延见她清醒过来,关切的上前扶住她道:“你醒了,快把药喝了。”
于是沈玉舒就着他的手将一碗苦涩的药汁尽数灌下,才道:“你的风寒刚好一点,怎么能如此熬夜。”
顾曦延皱眉道:“还说我,前日怎么交代你的?”
沈玉舒抬起双手,伤口处被包着,还有一股伤药的味道从布里飘出来,沈玉舒凑上去闻了闻,忽然想起什么一惊道:“雪莹回来了吗?”
顾曦延道:“我正要问你呢,昨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浑身都是血。两只手掌还有那样的伤口,像是被剑气所伤。雪莹他们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只有你一人回宫?”
沈玉舒只好避重就轻道:“我和雪莹去祭奠母亲,后来遇到有人刺杀,我被掳走了,半路上我逃了出来,便先回来了。”
顾曦延听罢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道:“刺杀?谁会这样做?这样说来,你们之后就没再见过?”
沈玉舒焦急道:“我以为雪莹找不到我,会先回来告诉你。”
顾曦延思索了一会儿,道:“不用担心,兴许他们只是在外面寻找你的下落,我派人去找他们就好。”
沈玉舒的眼皮仍就有些沉甸甸的,只好又躺了下来道:“我这里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找到雪莹后,记得让她来我这里。”
顾曦延摸了摸沈她的额头道:“不用担心,朝中的事情有乔二他们处理,我在这里陪你。”
沈玉舒心中开心,嘴上便道:“那就好啦,我真希望你天天都陪在我身边,别再为那些政务烦心。”说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沈玉舒再次醒来之时,身体的酸痛和乏力早已消失殆尽,她睁着眼望着床顶许久,转而起身又望着不知何时在她身边睡着的顾曦延,心中突然涌出一股爱恨交加的感觉。
脑海中闪现出一抹画面,像是在一个军营之中,顾曦延向沈玉舒吼道:“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而她则是吼道:“顾曦延,你不能这样无耻。”
这难道就是她的过去?若是这样她宁愿不要想起。她正出神的盯着顾曦延,他却睁开了双眼道:“醒了?”
沈玉舒忙将情绪掩藏起来道:“醒了,不想这一睡竟是到了晚上。”
顾曦延揉了揉眼睛,也起身道:“是啊,竟是到了晚上。”说完将她的腰身一搂,她只好又躺了下来,他却将她压在了身下,唇不听话的在她脖颈间游走。
沈玉舒有些痒的将脖子缩了起来,脸红道:“干嘛这样。人家身体才好一些。”不想顾曦延却已一只手探进她胸口肚兜中,在她的胸口上不断揉捏道:“妍妍,你出去这一日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以后别再出宫了,就呆在我身边,哪里都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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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舒被他的手揉捏的身体起了反应道:“我答应你,以后不出去了……”他兴奋亲着她,却如小孩置气一般道:“你要是再离开,我就把你锁起来!”
他这一句话,却是让沈玉舒惊了一跳,锁起来,他竟然这么狠。可沈玉舒却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人却早已沉沦在这一刻的欢爱之中无法自拔。
这一夜虽然很累,她却难以入睡,体内的蛊毒已除身体除了有些疲累以外并没有任何异样。而她担心的却是脸上的伤疤或许很快就会现出原形,到时候月亮便会有所察觉。
沈玉舒必须在这之前弄清楚月亮身后的组织,和他们的目的,否则不单单是自己,只怕顾曦延也会有危险。
沈玉舒考虑了一阵,还是将一旁沉睡的顾曦延摇醒。
他见沈玉舒还没入眠,关心道:“怎么还不睡?”
沈玉舒却没有心思跟他调笑,盯着他一会儿道:“曦延,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日子转眼到了入冬时节,沈玉舒站在重华殿的窗边,紧了紧身上的棉衣望着窗外的雪景,盘算着叶知秋回来的时间,沈玉舒原以为自己的记忆会在那日从净圆寺回来后不久得以恢复。不想过了几日,竟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她本来忐忑的期待之情,到最后变为了无奈的接受现实。
沈玉舒望着雪景安慰自己,可能就是想不起来了,以后都想不起了,想不起也好,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她正想着身后一人来到她身边,她赶忙转身以为是叶知秋,不想却是乔二。沈玉舒见他神色匆忙,忙上前问道:“可是有了雪莹他们几个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