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儿赶着小青驴一路跟着莫一是向北而行。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错开两三米的距离,玉兰儿曾问莫一是这是为什么,莫一是便告诉她,男女有别虽然一同上路但祖宗礼仪不可废,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玉兰儿听罢有些不高兴,可看到莫一是神色坚定也不好再辩驳什么,只好听其要求,错开几米的距离向前行走。
两人脚程已经放到最快,还是没在天亮前出了这片树林。无奈之下,莫一是找了一处空旷处,生了火拿出怀中的干粮啃了起来。
树林中的夜色孤寂无垠,除了他们此处的篝火外竟是再看不到半点星光,不远处微风吹动树叶发出鬼魅般的沙沙声,让莫一是不由得的打了个哆嗦。幸好他身边还有个人,否则这样的夜,他一个人熬起来也是分外需要勇气。他想着便望向一旁正在看着篝火发呆的玉兰儿,却见火光映照下她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诡异的惨白,他以为是她饿了,便将一块馒头干递给她。
玉兰儿没接馒头依旧双手环臂,眼神迷离的看着面前的莫一是,莫一是察觉异样,忙上前询问道:“玉兰儿,你怎么了?”
玉兰儿望着莫一是,嘴唇发颤,浑身都在打哆嗦,“莫公子,我冷,冷的很,就像身上敷着一层冰一样。”
莫一是听罢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伸手摸了摸玉兰儿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犹如冷水一般没什么温度,他赶忙将青驴背上的一件披风披在玉兰儿身上,又将她往火堆跟前挪了挪,这才问道:“你还冷吗?”
玉兰儿点点头,将身子都埋进披风里道:“莫公子,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莫一是看着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忧心道:“你这是怎么了,白天不还是好好儿的,怎么这会儿就成了这个样子?”
玉兰儿露出苦涩笑容道:“你别担心,我这几晚一直都这样,想是旧疾复发,可惜我出来的匆忙没有带药,你放心可能一会儿就没事了。”
莫一是不禁问道:“你这是什么病,怎么会身上如此冰凉就像是……”莫一是没往下说,因为他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不是鬼魅,也只有鬼魅身上才会没有温度。
玉兰儿反倒接话,“你是说我就像是个死人是吗?”
莫一是不语,也算是默认。
玉兰儿望着火堆,哂笑一声道:“五年前我大病一场,之后就有了这个毛病。夏天还好些偶尔会觉得冷,其他三个季节可都不好熬,犯病的时候屋里没日没夜的要放着好几个火盆儿才能暖和一些,哥哥说是因为我之前生病用药时伤了心脉所以才会这样。但给我治病的郎中已是这天下医术超群之人了,可就是看不好,只能用药物控制而已。”
莫一是问道:“什么病会留下这样难缠的病根,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玉兰儿微微一笑道:“大哥没有与我说是什么病,但我知道一定是很难治愈的,否则我也不会这样五年。我一直被关在家里治病,实在太无聊了。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没什么病了,可哥哥偏不信我。你还记得我白日里给你说的那个虚缘山吗?那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材,我懂些药理,所以才自己跑出来,想着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材可以帮我抑制身上的寒气,也不想让哥哥再为我的病忧心。”
莫一是将水袋在火上转了几圈,放在手里摸了摸又转了几圈,感觉水袋有些温度时,这才递给了玉兰儿道:“喝些水吧,水有些温度也许会给你带来一些暖意。”
玉兰儿点点头接过水袋喝了几口,神色总算是缓和了不少,将水袋还给莫一是道:“莫公子,谢谢你,我一定要帮你找到你哥哥来报答你!”
莫一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将玉兰儿身上的披风紧了紧才说道:“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守夜。”
第二日一早,林中鸟儿啼鸣欢呼,让原本睡梦中的玉兰儿逐渐苏醒过来,阳光从树缝中射到地面投影出斑驳的日光煞是好看。玉兰儿看着斑驳光线兴奋的叫醒守夜时睡过去的莫一是道:“莫公子你快看哪,这里的景色真迷人。”
莫一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周围瞧去。这个季节鸟语花香时而伴随着清亮的蝉鸣声,让整片树林充满着生机,淡薄的晨雾聚集在林中犹如一处无人问津的仙境。
只是莫一是心有挂念无暇继续欣赏如此美景,抬头看了一眼日头,忙起了身道:“时辰迟了,咱们赶紧赶路吧!”
玉兰儿恍然点了点头便也起身收拾行囊,跟着莫一是往北行去。
过得半天功夫待到日头当顶时,二人总算是走出了浓密的树林,眼前是一片一片绵延起伏的草原,目之所及的天与地交界处耸立着一座直插入云端的高山,高山之上白雪覆盖却看不到顶端,而山体犹如巨人的臂膀向两边延伸,绵延数百里隐入了天尽头。
近处是草原,远处是雪山,玉兰儿见此情景不禁高兴的摇着一旁正在擦汗的莫一是的胳膊道:“莫公子你快看哪,最远处那座山应该就是我们要去的虚缘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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