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云洛情感觉浑身有些发抖。
“子晨说过,能解我身上之毒的人,就一定能解怜儿身上的毒,情儿……”
“我不会救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云洛情阻断了后面的话。
“情儿……”
“我不会救她的。”云洛情重申。
“因为我把她藏在风潇阁,没有告诉你?”
“我说了不会救她的,你走吧。”云洛情再次重申,起身走到窗棂边,看着门口榕树叶子被微风吹动。
原来很在乎他瞒着自己将一个女人藏在风潇阁中,也很在乎他没有向自己解释过一句话,可是当他的解释说出来之后,她竟然发现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
云洛情想着,澹台聿第一次在皇宫里,在各国使者面前帮她,她就在怀疑他不会没有目的,冠绝惊华,才惊四国九城的西楚太子,那样的一个人,没有目的会帮她一个臭名昭著的云洛情?而且还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要娶她为太子妃。
她以为,他一定对她有所求,所以一开始才会将他推开。
可是他不但没有所求,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帮她,救她,在她最危难的时候给她依靠……她发现自己已经陷了进去,便觉得即便是他当真有所求,也无关紧要了。
可事到如今,她却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对于澹台聿,云洛情自以为她是用心去看的,自以为懂得他,到头来才发现那些懂得不过只是浮华表象,抑或是从一开始他接近她,便带有一种处心积虑,对她的孜孜深情,犹如戏子,知道是戏却还是会入戏,可戏总归是戏,早晚会回归现实。
当上官怜出现在她和他的世界里,她内心有一种空前的颓落感。
他们之间算是横着一个小三儿么?而那个小三又究竟是谁呢?
上官怜躺在床榻上,若不是有一起一伏的呼吸,她几乎会以为那是一具尸体,那个人一动不动,没有力量与她相争,可她知道,那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一道鸿沟。
即便澹台聿对上官怜的感情与风月无关,可上官家族是为护他被蒙上叛逆之名,污名虽然已经洗净,可逝去的人已经无法复活,就连上官怜之所以会躺在这里三年,也是为了救他。
她有什么理由讨厌上官怜?有什么资格恨人家?
好似这时候,最没有资格生气的,竟是她云洛情。
澹台聿走至云洛情身后,双眸定定望着她的背影:“你是否还在担心怜儿会与你相争?”
“争你吗?”云洛情回身,望着澹台聿的脸:“这样的场景,更像是我与上官怜争你。”
“你与她自小青梅竹马,她的父亲是你的授业恩师,更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是你半道上遇见的,若从先来后到……”
“先来后到,你是指楚玄痕是不是?你不止与他青梅竹马,更是吻过他,于你而言,我也是那个后到之人吗?”澹台聿双眸中猛然聚上浓浓一层黑雾。
云洛情本就脸色不好,澹台聿突然截断她的话,反倒扯起她的旧账来质问,她神情一滞。
“你觉得我对你处心积虑,是!我承认,若不对你处心积虑,你现在就不会是我的太子妃,或许会是东爵的太子妃,楚君临的王妃,德亲王府的世子妃,更或者……会是南岳的摄政王妃,从南岳来西楚不过月余,容离就已经追了过来,难道不是吗?”澹台聿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沉。
云洛情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他竟然提到了容离。十三带她去桃花林算是隐秘,见容离更是隐秘,他竟然知道。
“你派人跟着我?”
澹台聿不说话,只看着她的脸。
其实不用派人跟着她,凭澹台聿的实力,点苍大陆上她想要知道什么都不难,更何况这是在西楚,他的地盘。
他从上官怜的屋里出来,看见白玉石桌子上的荷包,他知道她来过了,那肯定也看到了,想找她说明一下情况,墨歌说她与十三出去了,十三风流史颇为传奇,不放心才自己跟上去,却不料她是去桃花林见容离了。
“桃花林里,容离那么痴迷的看着你,甚至为你白头,你很感动是不是?”澹台聿眉梢挑了一下,双眸中的暗沉越加明显。
“砰!”一声,桌上的茶盏不知为何掉在了地上,声响传来,云洛情心中的酸涩和苦楚如潮水般涌来,她勃然大怒:“是,是我笨!晾着喜欢我的不要,偏偏赖上你这个香饽饽。”云洛情转身大步跨出门槛。
“云洛情!”身后传来澹台聿沉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