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姑娘还不满二十岁,本该是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年纪,她却要承担起一家人的生活。
层层重担压得她喘不气来,眼神里透露出疲惫比中年人还重。
郁知秋起身上前,心疼地抱住刘月,轻轻顺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婶子知道你很辛苦,你的努力婶子一直看在眼里,这会没有别人,你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突如其来的温暖包裹住刘月,起初她有些不好意思,她与郁知秋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种地步,在她心里郁知秋是帮她助她的恩人。
她敬爱她,把她当成心底深处崇拜的对象。
可当那份惑人的温暖袭入她心房时,刘月再也忍不住,把头埋在郁知秋怀中无声地哭泣起来。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不停流下,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委屈跟痛苦都哭出来。
郁知秋没催她,也没说话,如一开始那样温柔耐心地安抚着这个受了太多苦的姑娘。
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这姑娘需要的是一场宣泄,一场自我救赎。
没多久,刘月从郁知秋怀里抬起来头,看着郁知秋怀里被她哭湿的泪痕,她神色不安,忙掏出帕子去擦那块明显的痕迹。
“婶子,对不起,我把你衣服弄脏了。”刘月本身是个要强的姑娘,她没允许自己脆弱太久,自她嫁人后她便没在人前哭过,今天是她失态了。
郁知秋不在意地笑笑:“不碍事,我没那么讲究,一会就干了。月丫头,你还小,别把自己逼得太紧,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
“你要是觉得跟咱们这些长辈不好意思说,便找个同龄人聊聊,或者找个没人的地儿跟花花草草聊聊也行,别把事情都憋在心里,当心憋出病来。”
“婶子说的病并不是指身体上的病而是指人的心,咱们的心也是会生病的,照顾身体的同时别忘了照顾自己的心情。”
刘月家里有老有小,就靠她一个人撑着,这姑娘连哭都哭得克制。
郁知秋很担心她得心理疾病,老这么把情绪都藏起来可不是个事儿。
哭泣是最安全有效的宣泄方式,哭过以后的刘月心里松快了许多,眉宇间的愁绪也淡了不少。
见她冷静下来,郁知秋重新坐回她对面:“刘月呀,旁的事也就罢了,婶子绝对会想办法帮你,唯独你刚刚说的事,婶子没法子应你。”
“你不是独自一人,你有家人,这样的大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婶子不愿意你冲动行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刚刚哭了一阵,耽搁了不少时间,刘月怕奶奶怀疑,也没再求着郁知秋答应她的要求。
她倒了些热水在手帕上简单收拾过自己,朝郁知秋淡笑着道:“婶子,这件事我想得很清楚,我不会后悔的,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不会,不过婶子说得对,我应该先跟家里人说清楚。”
“今天辛苦婶子过来一趟,回头我跟家里人说好了再去找婶子,希望到时候婶子别拒绝我。”
郁知秋无奈摇头,这姑娘的性子还挺固执,听她的口气像是已经打定主意,要牺牲自己来养活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