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有着八年的朝夕相处。
刚才的事,略想想便能猜出原委来。端木雍容知道自己被余姚公主盯上,所以就干脆故意带自己出来,然后在楼下安排好伏兵,而宇文极,应该是从自己一出门就在尾随,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冲上来。
但这又何苦?之前不闻不问的,眼下又来纠缠做什么?不如各过各的日子好了。
可是他的目光却像蛛丝一样,停在自己身上。
“云郡主你听我说。”宇文极换回了称呼,将心中的千言万语压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虽然抓住了凶手,但是你没有受伤,这样还是不保险,未必就能扳倒余姚。”在地上拣了一支箭,然后朝自己腿上狠狠一刺,顿时鲜血淋漓,“不如……,再添一个误伤皇子的罪名吧。”
慕容沅先是一惊,继而恼道:“你疯了?!”
端木雍容在旁边见了,接话道:“宁王的主意不错。”也拣了一支箭,选择了扎破手臂,同样没有皱一下眉头,“出云王就在云郡主旁边,怎么能不受伤呢?算我一份。”
慕容沅不可理喻的看着他们,心绪一片烦乱,“你们闹吧!”既不管宇文极,也不管端木雍容,自己“蹬蹬蹬”下楼去了。
“云郡主!”
“小羽!”
两位自残人士跟着追了下去。
留下刚跑上来曹三虎和聂凤翔面面相觑,曹三虎咳了咳,“这是在玩儿什么?大家纷纷自残添罪名?”弯腰拣了几支残箭,犹豫着到底要挑哪里下手。
“行了。”聂凤翔白了他一眼,“你就算插成刺猬也没用。”
曹三虎悻悻地放下了箭,放弃自残。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余姚公主因为一时口舌之争,蓄意谋害云郡主,还误伤了宁王和出云王,一个个大罪名扣了下去!这叫东羌皇帝不由再三斟酌,哪怕明知道其中有蹊跷,出云王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但也只能当真。毕竟余姚派人去行刺是事实,之前毒蛇已经替她遮掩过一次,若在敷衍对待,那就是要跟出云王翻脸了。
不划算!出云王便是明白这一点,用以要挟。
东羌皇帝心下微微动怒,却忍了,更是好奇的看向端木雍容,那个云郡主到底是他的什么人?值得他这样维护?不好问他,只问儿子宇文极,“你当时怎么会在那儿?”
宇文极略带一丝赧然,“儿臣见云郡主人物出众、秀外慧中,所以心生仰慕。”
心生仰慕?东羌皇帝心下一声冷笑,是想跟出云王套近乎吧?可惜这一次,他注定猜不到儿子的心思了。
端木雍容躬身道:“还请皇上圣裁做主。”
东羌皇帝明白他是在给自己面子,要是不“圣裁”,他恐怕就要自己裁了,----为了一个女儿和出云王闹翻,不值得!再说余姚也的确淘气了一些,惹人嫌,罢了,吩咐人拟旨,“朕之第八女余姚,性情暴烈,行为乖戾,派人刺杀其兄宁王,不顾手足,刺杀国之柱石出云王,不顾社稷,废黜……”停顿了一下,“赐鸩酒一壶。”
“父皇。”宇文极一瘸一拐走上前,劝道:“虽然余姚有大过,但是儿臣和出云王总归还是性命无碍,不如……,留下八皇妹一条性命吧。”
东羌皇帝若有所思的看向儿子,这是防着夏贵妃和楚王急眼吧?而且留下余姚一条性命,说得好听,不过是给她再犯错的机会罢了。说起来,阿兰若和他的母亲性子并不像,那个女人……,温婉淑德、贞静平和,真是可惜了。
“父皇?”
东羌皇帝收回遥远的心思,颔首道:“既然你替余姚求情。”很是宽和的样子,“那就废黜余姚的公主封号,贬为庶人,逐出宫门,永居皇陵之外思过。”
“父皇圣明。”
“皇上乃英明之君。”
等到宇文极和端木雍容满意离开后,夏贵妃闻讯赶来求情,被皇帝拒见,仍凭她大哭大闹也是无用,最后惹得皇帝恼了,让人出去赏了她一句话,“不愿意,就跟你女儿一起去皇陵。”
夏贵妃哀哀欲绝的哭声顿时止住,只余一眶愤怒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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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极这小子,这几年的心思越发毒辣了。”端木雍容回了王府以后,只留卫谦单独说话,“你说,要是今儿咱们不布置那些人,他会不会抓到刺客?”
卫谦微笑道:“这个怎么好说?可能吧。”语气一转,“但是他既然敢掺和进来,还留着废公主的性命,自然就准备了后招,王爷若是想看看他的手段,不防静观其变,坐壁观虎斗。”
端木雍容倒是喜欢清闲省事,但……,若是风头都让宇文极抢走了,她那边的天平肯定会大大倾斜吧?唉,女人还真是麻烦的紧。
卫谦看出了主子的心事,小心翼翼道:“其实王爷若是对小羽姑娘有心,何不光明正大去提亲?她一个姑娘家,身处乱世,哪里能够离得开男人的保护?以王爷现在的身份,配她……,谁高攀谁还不好说呢。”
意思是说,慕容沅高攀了自家主子。
端木雍容却道:“就算赵煜不是燕国老皇帝亲生的,小公主也是他的同母妹妹,况且他还要顾忌名声,一直顶着燕国皇室的名头给天下人看。认真说起来,小公主可是名正言顺的后燕长公主,皇帝胞妹,只是她不肯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