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方便吗?”
那女声再度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阵衣物摩擦发出的细碎声响。
收好伞靠在栏杆下,抖尽身上的落雪,罗姶方才动作轻缓地推开门来。一进屋,便与屋内的资良瑜四目相接。
罗姶的心跳漏了一拍,恍惚了一下,纵使来之前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在见到资良瑜的刹那,罗姶还是神魂一震,脱口而出一句“夫君”。
资良瑜笑了笑,神韵有十足像王玢,淡淡的,却叫人倍感阴冷,问道:
“夫人可是认错了人?”
罗姶回神,分明瞧见资良瑜眼中的戏谑,像,太像了,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我并非夫人,这府里的夫人七年前便仙逝了,我只是府上的罗姨娘。”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资良瑜脸上,一瞬不移,好似要从他脸上找出不是王玢的痕迹。
好半晌,她咬咬牙问道:
“你……是不是王玢?”
资良瑜一顿,抬眸看她,搭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些,道:
“王玢?这是何人?便是姨娘口中的那位……夫君吗?”
罗姶注意到资良瑜的小动作,心尖一颤,王玢每每说谎紧张或是不自在,手指便会蜷在掌心虚握着。
再看到他脸上熟悉的、毫无温度的笑容,罗姶心下大乱,声音带上一丝颤抖,语气肯定,甚至隐隐有些癫狂道:
“你是王玢,你绝对是王玢……”
资良瑜沉默了两息,忽而轻嗤了一声。
“姨娘,这是你特有的风趣吗?”
或许是资良瑜嘲讽的语气、毫无温度的眼神刺痛了罗姶的心,王玢,可从未用如此面色对过她。她心里的对王玢的怨恨瞬间如火山爆发:
“世上不可能有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长得如此相像!连举止、神情、气质都一般无二!你是王玢,你就是王玢,你为什么不敢承认?”
罗姶红着眼圈,双手在前胸用力成爪状,小幅度地挥舞着,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资良瑜脸上。
她似是想到什么,猛地双手撑上桌子,身子前倾,怒视着资良瑜,语气失控:
“你不承认自己是王玢,为什么还要回来?你既然死了十年,为什么不继续死下去?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活过来了?还是你从来没死?”
“因为他吗?他,谢玿?因为那个小你十多岁的男人,你喜欢他?你们行过床第之事吗?怎么样啊?滋味如何?比我更有趣是吗?你从来没碰过我,却搞上一个比你小十五岁的孩子,你真恶心。”
资良瑜面容平静,面对罗姶的污言秽语表现得波澜不惊。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令罗姶有了一瞬间的呆滞,随即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心里翻江倒海似地难受,疯了般地哭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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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恶心,你听见了吗?你真恶心!”
“你一死了之,你倒好,走了十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是对得起天下,你对得起我吗?我做你的妻子近九年,我做错什么了吗?你要这样来报复我!”
“我凭什么谅解你!我凭什么不恨你!明明我才是你的妻,你明媒正娶的妻!”
“还有谢玿,你知道你也逼疯了谢玿吗?我现在不人不鬼地活着,谢玿也变成了你,他比你更狠毒!更狠厉!”
“你死了没变成鬼,却让活人变得比鬼更恐怖!”
“既然销声匿迹十年,既然十年过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