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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末休务自二十七日开宫观三日(第2页)

上谕:「刘拯当于谢辞。」众云:「方欲取禀落职与不?」或云:「既放谢辞,即须落职。」上令:「落职。」朴云:「亳州是小郡否?」夔欲与亳,众皆云非,惇云:「与濠州。」余又言:「王涣之已上殿,末得指挥。」上令与差遣,将云:「与馆职。」余云:「渠不愿,只乞除一郎官。」朴云:「当以清曹处之。」上云:「甚好。」再对,上谕:「安惇近愈乱道,有文字云卿与忠彦、清臣、之奇皆党与,又言之奇不可进,又言新除言事官皆卿等党人,更有一人亦如此道。」余请云:「何人?」上云:「吴居厚。」又言:「实封但攻章惇、蔡卞,不及他人也。」是日,又以吕惠卿知杭州,陆师闵秦帅。再对,上谕云:「惠卿罢帅。又去何一人。」先是,惇不入,上已尝谕二府云:「惠卿乞宫观及致仕,何不从其请?」以至黜刘拯、用叶涛等皆判然不惑,又知惇、卞奸慝之状,诚宗社士民之福也。

丁未,十一日,独对。余以子开被旨供职出自中批称谢。【子开对,上谕:「已说与枢密,必已知之。」又云:「黄履亦与闻。」改词章亦尝以谕余,然闻德音不审详也。】上云:「章惇力欲责降,坚立不肯去,朕谕以:『无罪,岂可责降!』」余谢云:「臣兄弟孤立,非圣意主张,何以保全。臣以衰朽疾病,久有归老之意,内外怨忌者多,望主张保全,使得至山陵后乞骸骨,善还山林,乃莫大之赐。」上笑云:「卿何言!」余云:「臣自先朝与惇、卞论议无一事同者,岂得已也,但恐上误朝廷政事尔。然小人怨望,殆不可当。」上云:「封事已百余轴,尽言章惇。惇于定策之际,罪恶固不待言;蔡卞阴狡害政,绍圣以来,伤害人物多出于卞,其罪更大于惇。」余云:「陛下睿明洞照,臣无可言者,至于分别邪正如此,则臣虽退归山林,死亦瞑目。」至帘前,亦具以以此陈之。【十三日午正,中宫生元子。是日,同三省称贺,至帘前亦然。】

后一日,上云:「言惇、卞者已二三百轴。」

庚戌,同呈李彀奏,三公主乞青唐旧使令人切手下。

三省同呈天宁节试经拨放,依例施行。

又以韩治为太仆少卿,以王涣之为吏部员外郎,而安中亦辞,亦有嫌,遂别议升擢。

再对,以曾诚编修密院文字。因道诚因邹浩事送吏部,而无显状,吏部皆莫知所坐。蒋亦云诚是时方归颖昌,未尝与浩相见。太母咨嗟久之。

是日,上问蒋之奇元符事,令取所受皇太后手书进入,蒋遂留身,然上对余询问无所隐,余以其欲留遂先退。及至帘前,蒋具道其事,太母云:当时所除文字乃刘友端所书,太母未尝见。如绍圣初增崇圣瑞礼数,乃本殿人书写,此书未尝见也。是时先帝来殿中云:「章惇等乞立中宫。」答云:「此事官家更子细。」先帝云:「宰臣等议已定,欲以初七日降制,若如此如何了得?」太母云:「且更相度。」自后文字皆不曾见,刘友端、郝随等误先帝处多。蒋云当时降制用手诏,谓皆是得旨,却不知皇太后不知。太母云:「从初废瑶华时亦来商量,亦答他云:『此大事,不可不慎。』先帝云:『避不得,然已恕。』」蒋云从初所受文字,并已于上前纳下。太母云:「已见,当时实不曾见,并不知。」余云:「如此,诚可骇也。臣于绍圣初议圣瑞建宫,安焘云:『除是更教皇太后降一手诏。』先帝正色折之云:『皇太后怎生教太后手诏?皆本殿中人书写,如何教得?』臣闻德音,称叹不已。今日所闻,则异于此,是为友端等所误。内外之人误先帝如此,诚可罪也。【是日,元子生,大赦。是日,同三省曲谢密赐,帘前亦然。是日,以徐铎为待制、知永兴,黄裳吏侍,陈轩兵侍。上问铎,余云:「在朝不立,凡给事中不肯书请文字,皆命铎权书。」】

辛亥,月望,奉慰如常仪。【修奉山陵都护宋用臣,十五日申时卒。辛亥日,中使王绂密赐金二百两,传宣云:「以亮阴中。」】

壬子,章穆忌。

癸丑,同呈差梁从政充山陵修奉钤辖。

又恤贾嵓家常赙,别赐缣七百,借官舍三十间,差军马司通引官管句葬事,及量令州县应副皆如例。

谏官祖道乞末减陕西戍兵及赐钱钞百万。上云:「论事多此类。」众皆以足施行。

再对,广西奏宜州安化蛮人作过,杀都巡检侬奉宣,乞差黄忱将河南兵准备策应,及借官马五十疋。皆从之。

甲寅,以请谥南郊,宿斋于尚书省,聚于左仆射厅,晚与邦直、冲元、颖叔两相聚。卞自十四日丧女不入,迄今在告。

乙卯,四鼓聚左揆厅,上马赴郊丘请谥,黎明乃归。招子开家相聚,晚方散。【白兑日大风雷,暑气顿解,至是尚凉。】

丙辰,旬休。

丁巳,同呈:令泾原止以役兵官脚乘运到打绳川板筑所须,不得于民间调夫反顾脚乘,候麦熟可以进筑,依正月已降指挥奏听朝旨。此乃邦直欲缓其役,然已有正月指挥,余但为约束,令不得扰民而已。

再对,以王瞻乞寻医,令经略司指挥留巡州供答文字。又赵怀德及夏国金山公主有物寄瞻处,而不以闻,令取问所寄物色件闻奏。

告登位国信副使郑荐卒,以知霸州曹谱代之。

戊午,大行百日,奏慰如常仪。【丁巳夕,师朴报:御批董敦逸、陈次升、张舜民皆除台谏。问何以处此三人,寻报之。】

己未,同呈:北朝祭奠吊慰使副如已到白沟,先接伴过界。以雄州奏,元丰故事,祭吊使过界,在本朝遗留登位人使之后故也。

夔以林子中令画工邱立画到大行御容,乞进入,因言:「臣等昨见御药院所传,殊未似。」上云:「蔡京进一本来,亦不似。若及得五六分,亦且得。」余等皆云:「林希所传亦及五六分。」上云:「甚好。」至帘前,亦云:「京所进直不似,但进来甚好。」余云:「塑像以此为准的,不可太失真。」太母云:「只为塑像须依此为之,故不可不似。」

是日,三省得旨,安惇为待制、知潭州。谏官陈瓘击惇,章已出,惇亦自请去,故有是命。

以丰稷为御史中丞,董敦逸左谏议大夫,舜民为右,次升为侍御史。

再对,余因言:「自蔡京复留,中外人情无不惶惑,及黜刘拯,收用叶涛、范纯礼、王古辈,人情方少安。陛下今日又黜安惇,进敦逸、次升等,人情无不释然。正人端土布满要路,此天下士民之福。如蔡京者,臣等何为欲屏远之?诚于臣私计无所利害,但欲为朝廷分别君子小人尔,故敦逸、次升、孙谔等,陛下今日所用,力斥逐之,其人可知矣。」上极欣纳。又宣谕云:「刘拯词好。」称叹再三,喜见于色。余又言:「先帝闻沈铢讲《南山有台》诗,论得贤立太平之基,先帝大悦即日擢铢为中书舍人。其后铢缴吴居厚为权尚书词,命蹇序辰攻之,遂降敕榜,然铢终保不能动摇。」上云:「铢安在?」余云:「惜乎!已死矣。」余因言:「敕榜可收,昨敦逸只为收敕榜遂黜逐。」余云:「榜朝堂已数年不收之。」余云:「但令台中更不张挂可也。」上云:「待契勘。」又问:「黄庭坚何如人?」余云:「亦有文采,初与苏轼厚善,既而亦不足,徐收用之,亦无不可。」【是日,吴居厚参假,上指之云:「此何如?」余云:「亦正谕所不容,然未有因依,当且容之。」上云:「何人可知府?」余云:「近多所拔擢,何患无人?」是日,白三省,以斻欲得京东西,又言程之元可作漕,卢君佐、曾孝蕴轻儇贪污,可罢去。】

庚申,以谥议敕下,前后殿不坐,宰臣以下诣西阁门及内东门进名奉慰。大行谥钦文睿武昭孝皇帝,庙曰哲宗。

辛酉,同呈同叙复熙秦两路冒赏将佐,于法合追官及例降两官外,并与叙复,路分已上降一官差遣。

又罢秦希甫送吏部。

又以王觌为龙图阁待制、知永兴,徐铎知青州。初,邦直以铎为不称职,乃欲以宇文昌龄代之,韩师朴又欲用王钦臣,乃大防门下士,用事害政,众所共知,公素所不与,何为欲进之?昨除集撰颖昌,众以为未允,况更迁乎?又欲用吕嘉间,余皆以为不可。朴云:「钦臣是侍郎,故须渐牵复。」余云:「觌乃宝文阁直学士,何为在钦臣之后?」朴云:「只为当时谪重,在腔窠中未可进。」余云:「当以人材为先,腔窠何可拘碍。」朴等皆云:「如此固好。」夔、辖亦默然,见论钦臣,但云:「于此时此语不易出。」卞更不敢启口。余云:「但以理论人材,何所惮。前亦尝为邦直等言,元佑人当慎择,不可轻进,恐伤手不便。」冲元极相称赞。辖云:「如此何善如之。」既至上前,皆以铎为不胜任,然莫肯启口。余独云:「适议以王觌知永兴。」上云:「王觌极好。」再三称善。余云:「此正与陛下用范纯粹一般,纯粹帅河东,天下皆以为得人,今以觌为永兴,谁敢以为不然者?」上云:「甚善。」

上又谕:「禁中有放火者,乃一私身,年十五,止因争养娘,遂置火于椽下,未然,又以纸灯然之,烟起,方觉。乃圣瑞殿中人。太后甚讶之。」余云:「宫禁中火禁固不可不严,然小人无知作过,圣瑞必所不容,唯更当慰安之,使不至忧恐,乃为善也。」至帘前,太母宣谕亦甚详,语多不晓,然大意不过如此。【又言友端,郝随等极不堪。】又言:「昨先帝时,内人因遗灯烬烧及椶条箒,以泾毡掩之,实时灭,刘友端等以要转官,便张大其事,遗火者遂处斩。今此人虽放火,但令伏法,不欲令分解。」【谓非殊死也。】余云:「此虽凌迟不为重。宫中此禁何可不严。」蒋屡云明道中延及宫殿,余甚骇之。太母又云:「宫中私身多,圣瑞宫中有七百余人,每一有职事人手下须五三人故也。昨因先帝窦国婆等供侍无状,欲降黜,遂祷祝殿中,一使令者及上左右一人皆受金及珠子,诘问有实,并与剃了头。皇帝性宽,昨放火者被人告,欲只决杖、配嫁车营务,寻告以不可不行法。又有娘子者,知而不以告,亦决杖逐之。」其它语多不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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