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青脸红脖子粗:“父亲既让儿子滚,儿子滚就是了,为了这个新来的妹妹,你们竟然不但不要阿姗,连儿子都看着不顺眼了!”
说着,转身甩袖子就走。
博野侯气得拿起桌上杯盏,直接冲着顾子青打过去,这杯盏打中了顾子青肩膀,杯盏破碎,酒水和碎片飞溅,顾子青肩膀上一片红色的晕染。
彭氏心疼儿子,赶紧扑过去,见顾子青肩膀上竟是血肉模糊,又心疼又无奈,顾子卓在那里张罗着叫大夫,博野侯在这里尤自气咻咻的。
现场乱作一团,唯独顾嘉,望着这一切,心道这个二哥哥被砸了,可真是活该。
就上辈子来说,那个大哥哥顾子卓还好,对她虽然有些疏远,但是至少勉强算友好,唯独这个二哥顾子青,那简直是把她当仇人!仿佛有了她,他家好妹妹阿姗受了多大的气!
顾嘉现在也想得很明白了,关于她和顾姗,从两个人同住一院开始,就注定了水火不能相容。
这无关乎对错,无关乎人品,这是命运给她们两个人开的玩笑,她们两个人注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而在她看来,顾子青,无关乎对错,也无关乎人品,他在自己和顾姗之间可以不站队,不站队,躲远了,两个女人都可以当他是一个好哥哥。
但是他选择了站队,且站队了顾姗,那从他站队之时,他就注定是顾嘉的敌人。
这辈子顾嘉不讲什么血缘亲情,也对这兄妹之情没有任何指望的。
敌人就是敌人,皇宫內苑的亲父子兄弟都可以自相残杀,更何况面对一个根本不把她当妹妹看的哥哥呢。
顾嘉望着顾子青那脸红脖子粗的狼狈样子,很是开心。
如果不是她要假装一个温顺善良的妹妹形象,她几乎想痛饮一盏来庆祝下。
彭氏搂住了顾子青,哭道:“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哪里说过不让阿姗过来,阿姗只是因今日一些小事,觉得没脸,这才身上懈怠,娘不让她来,也是想让她好生歇着,这都是娘的一片苦心,你这孩子倒好,不问青红皂白,竟然这样指责爹娘!”
顾子青听闻,却是疑惑,质疑地望向顾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阿姗觉得没脸?什么小事可以让阿姗如此?平时都好好的,怎么偏偏今日就出了什么事?”
顾嘉听此言,一挑眉,心道这竟然是把矛头指向自己,质问自己了?那话语中的意思,分明是说自己害了他那好妹子阿姗。
尽管事实如此,但是你干嘛这么说出来,你这么说出来,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当下顾嘉一个低头,用巾帕捂住自己的眼睛,硬出挤出一点眼泪来,之后便突然哭起来。
“爹,娘,二哥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要怪我的意思?我,我没其他意思,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了,若是觉得我来了不好,那我可以回去乡下,我回去乡下没什么的……”
说着间,她委屈无辜地大哭一声,哭得抽噎不止:“爹,娘,你们还是送我回乡下吧,求你们了!我真不曾想,我一来了,就惹得哥哥这么不快,还惹得哥哥挨打,哥哥定是不喜我的,我,我——”
话说到这里,她已经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憋得满脸通红,一脸有苦难言隐忍受气的样子,就差寻死觅活了。
她这么装腔作势一番,果然那博野侯心疼不已,忙安慰她道:“阿嘉不必在意,都是那畜生不懂事,你头一天到家,吃个家宴而已,他竟然横生这么多是非!”
说着,再看向顾子青时,已经面色严厉冷沉:“来人,给我拿藤鞭来!”
藤鞭,那是打人的,那就是要家法处置了。
彭氏脸色顿变,心疼极了,忙要给顾子青求情,旁边的顾子卓也赶紧跪下替弟弟求情。
唯独顾嘉,在那里依然哭啼不止:“爹,你固然是认孩儿这个女儿的,但是只怕哥哥并不认我,孩儿本是养在乡下,不懂这侯门公府的规矩,甚至连个大字都不识的,如今又凭空得了二哥厌弃,孩儿只怕从此后便是留在侯府里,也是度日艰难,爹娘,我求你们,还是把我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