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江南岸就回了上海。
推开家门,家里玄关处还挂着小孙送给他的红色中国结。
江南岸摘了帽子和口罩,回房把行李该放的放了该洗的洗了,坐到躺椅上想在完全舒适又安全的状态下静下心来看会儿书,但捧起书还没几秒,他又莫名其妙拿起了手机。
微信里,他和言戒的交流还停在昨晚他发去的那句“新年快乐”。
言戒说今天要过来,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他要留多久?家里倒是有客房,但真的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算了,反正他说自带口粮,实在没得吃就点外卖,总不至于把他一个大活人饿死在家里。
江南岸原本还打算发消息问问言戒大概几点钟到,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来不来都无所谓,几点钟到也无所谓,反正他一直在家,今天也没有别的安排……不来最好,省得麻烦。
江南岸躺在软乎乎的躺椅里,听着舒缓的轻音乐,看着有点难懂但字句很美的书,这是他除演戏以外最喜欢的生活状态。
可能是太过放松,也可能是对文字不够专心,又或许是昨晚没睡好,安逸间,江南岸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傍晚的浅眠总伴着光怪陆离意义不明、似碎片般的梦,不知过去多久之后,他被一连串的门铃声吵醒,茫然地睁开眼,发现窗外已铺满晚霞独有的橙红色。
门铃还在响,江南岸放下书,穿好拖鞋,揉着头发去开门。
刚睡醒,他大脑还没彻底开机,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直到他一把拉开门——
外面站着多日未见的言戒。
还有他怀里一捧新鲜的红色玫瑰花。
言戒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外套,下身宽松长裤,显得整个人肩宽腿长。头发好像精心打理过又好像只是随手一抓,帅得随意又散漫。眼下挂着点黑青,像是昨晚没睡好,但眼里看不见疲惫,只有江南岸最熟悉的盈盈笑意。
江南岸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那目测得有99朵的红玫瑰。
这种花代表的意义太特殊了,江南岸大脑强制开机并且暴风运转,警惕地后退了半步:
“……你干什么?”
“给你拜年!新年快乐,吊老师。”
说着,言戒把那捧玫瑰朝江南岸递去:
“还有,得告诉你一件事儿。”
江南岸盯着那捧玫瑰花,不知道是自己见识浅薄还是怎样,总之他没想通“拜年”和“红玫瑰”这两个词该怎么扯到一起,因此一时没敢接。
迟疑片刻,他微一挑眉,大胆抛出了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