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大大方方地在言戒面前脱衣服,就说明江南岸不怕被人看见这些,很可能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但这不代表言戒就能张口去问那些疤痕下藏着的故事。
有些往事就像是存在于衣摆遮掩下的疤,平时不会暴露在外,偶尔被外人看见也无所谓,但只有掀开衣摆的那双手,才有资格抚摸那些陈年伤疤的纹路。
言戒把那一眼埋在了心里,没有过问。
他默默收拾好了床铺,之后没什么事干,就抱着手机玩前几天刚下的小游戏,但也是玩得漫不经心,始终集中不了注意力。
江南岸则盘着腿坐在床上看书。寝室的顶灯不够亮,他还在书页上夹了一个阅读灯,一页一页翻得很慢很认真。言戒注意到他床头还放着一个笔袋,里面有水笔荧光笔和索引贴,他时不时就会停下阅读,拿着笔低头在书页上标注些什么。
回想自己的学生时代,言戒可烦透了做笔记这项工作,记录都是能省则省,看书也是纯“看”,像江南岸这么认真标注的情况还真没有过。
由此可得,吊老师以前肯定得是大学霸一位,老师的心肝宝贝每堂课都坐在第一排的那种。
言戒一双眼睛原本在游戏里,但玩着玩着就跑到了江南岸身上。
江南岸身上的睡衣很宽松,显得人清清瘦瘦,长发用皮筋随意绑起,脸颊垂落的发丝被阅读灯映亮了几丝,配上垂落的眼睫和书页翻动的轻响,显得温柔静好。
言戒一时有些出神,连手机屏幕里的小人倒下了都没有发觉,直到他的视线被正主发现:
“看我干什么?”
“啊,你好看。”言戒随口一句,说完才后知后觉不大合适,于是扔了手机,从床头薅起从inBlue那里要来的体温枪,自然地换了个话题:
“太晚了,咱测个体温就睡吧老师,病了最好别熬夜。”
江南岸已经记不清这是从言戒嘴里说出来的第几个“病了不能xxx”的句式了。
总之,既然言戒在这种事上格外坚持,那他听了就是,于是乖乖倾身将额头凑到言戒的体温枪前,听着“滴”一声轻响,屏幕里出现了体温安全数值。
“嗯,很健康。”
言戒的语气像是哄小孩。
“明天能开始训练了吗?”
关了灯躺在被窝里后,江南岸问。
言戒还在看手机,室内陷入黑暗,只有他的手机屏幕发着淡淡的荧光,连带着照亮了他半张脸:
“明早如果体温正常的话可以,但不能练太久,还是得及时休息。”
“哦。”江南岸拉拉被子,自己往柔软的枕头里埋一埋,正想闭上眼睛酝酿睡意,便又听言戒道:
“吊老师?”
“嗯?”
“其实我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