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们可以自己研制出一台真正的EUV光刻机么?”
宋羽燃抬起头望着谭渊,眼中闪烁着漆黑而幽邃的光芒。
谭渊只觉得心头一震,“我们自己研制出一台真正的EUV光刻机?师姐,研制光刻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技术和资金的投入缺一不可,况且EUV光波是欧米的垄断技术,核心技术更是只有阿斯麦公司一家公司掌握,我们华国在这方面已经研发了多年,都还没有取得成功。而我们,既没有技术水平,又没有资金支持,想要研制出一台EUV光刻机谈何容易?”
虽然谭渊也不想打消宋羽燃的积极性,但是摆在面前的困难,如同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根本无法逾越。
宋羽燃点了点头,低声说道:
“我知道。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如果无法生产一台真正属于我们华国的EUV光刻机,燃芯的研究就毫无意义,敌人只要控制了光刻机这一项核心科技,依旧能扼制我们整个的芯片行业的咽喉。你刚才说的技术和资金的问题,我也清楚,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前途未卜,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多远。可是这件事如果没有尝试过,便放弃,我宋羽燃不会甘心。况且,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的背后还有咱们的团队,咱们的研究所,还有整个华国,不是么?”
“我记得,我父亲生前,就曾经对我我一句话……”
宋羽然转头,望着宋嘉树电脑桌上摆放的,那张宋家的全家福合照——照片上,年轻的宋父宋母依偎在一起,中间怀抱着只有七八岁的宋羽燃,一家三口都笑得明媚而灿烂。
她的目光变得清澈而坚定,仿佛被雨水冲洗过的天然宝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正勇敢的人。”
谭渊只觉得心脏处升起一股热流,他抬起双眸望着宋羽燃,像是望着天上的星辰,又像是望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师姐,你……下决心要这样做了么?”
宋羽燃点了点头,“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而已,这一次,我想做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谭渊当然知道,宋羽燃说的“这一次”,意味着什么——她死过一次了。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已经死过一次?
又何尝不想做一件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从小到大,谭渊并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因为出生在富贵之家,有条件接受了最好的教育,才成为哈佛大学的顶尖的人才。可是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真心想要的。他唯一真心想做的事,无非就是站在宋羽燃的身后,帮她撑起一方天地。
“师姐,我支持你。”
谭渊忽然走上前,一把将宋羽燃搂在怀里,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道:“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无论你做出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
听到谭渊的回复,宋羽燃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下来。
此刻,她能感受到谭渊温热的胸腔,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腔。里面有一颗强劲有力的心脏,正在怦怦地跳动着,让她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
在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她第一个想要告知,也想要得到支持的人,就是谭渊。
她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谭渊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个人了。
“谢谢你,谭渊。”
宋羽燃还是从谭渊的怀里挣脱开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是宋羽燃却感受他的怀抱如此地温暖而坚实,仿佛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避风港,她害怕自己真的会沦陷。
“说了多少次,师姐不用跟我说谢谢……”谭渊温柔地一笑,“不过,这件事是不是还得和王院士以及所里的领导商量商量?光刻机光靠理论研究不可行,怎么也得先成立一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