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安在章家安插了眼线,事情始末自然早就了然于心,可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章家侍从顶着一对高高肿起的巴掌印站在屋子中央,宋世安强压的怒火一瞬间冲破了禁锢的牢笼。
“公子,您的手!”旁边伺候的娇美侍女惊呼一声,不待府医赶来,自顾自地拿起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宋世安清理起来。
国公爷心知温家接二连三的报复逃不开最初的那件事,可若真当他国公府是任人搓扁揉圆的,他作为一家之主第一个不答应!
“安儿,你失了沉稳!何须为了温家的跳梁小丑自伤?”
宋世安看着被侍女包好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气道:“父亲,我们一忍再忍,着实是温家欺人太甚!”
“对,欺人太甚……”章老爷刚想煽风点火,国公爷一个冷冽的眼神射来,他吓得不仅立刻止了话,就连舌头都躲避不及生生咬出了血丝。
“你想如何?”国公爷见儿子心中好似有了想法,开口探道。
宋世安眼中闪过愤恨,搁着帕子捏着伤口道:“温少川不是喜欢借着章家向国公府发难吗,同样的,我们也可以隔山打牛!
他家京城西街不是有间挂着‘乐善好施’的铺子嘛,听说之前章府的管家不是扬言要烧了?如今天干气燥的,我们何不让遗言成真!大火一起,想必铺子带人,定会成为西街最美的记忆!”
章老爷舌头疼得张不开嘴,上蹿下跳地用手比划着:他可不敢招惹温家的煞神!
宋世安轻蔑地斜了章老爷一眼,嗤笑道:“舅舅放心,只要我国公府挥挥手,多的是人为我宋家鞍前马后!”
“那铺子圣上跟前挂了名,你确定?”国公爷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思索着事情最有可能引起的后果。
宋世安冷笑一声,毫不犹豫道:“人我都不留,区区一个铺子又算什么!我就是要让温家痛,让他们知道我国公府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要手软,做得干净些,莫要留下把柄!”国公爷见儿子态度强硬,斟酌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阻拦。
宋世安眯起眼,轻笑道:“西街暗恨温家铺子的不在少数,只要稍许金银,他们恐怕巴不得亲自去做那高举火把的刽子手!”
“我儿既然心有成算,便只管放手去做,万事为父担着!”国公爷拍了拍宋世安的肩膀,言语中提供了最强有力的支撑。
“多谢父亲!”宋世安眉头舒展,成竹在胸道:“您无需多虑,全程我都不会参与!他温家能借他人的手叼走我国公府的陈粮,我宋世安自然也能借着无心之言毁了他温家的人和铺!”
章老爷闻言长松了口气,心里期待温家倒霉的同时又止不住地可惜徐娇这种一等一的美人!
“舅舅,最近安生些,我不想从任何人嘴里听到你去过西街!若是不小心阻了我的事,下次再进国公府,怕你要横着出去了!”
国公夫人转动佛珠的手顿了顿,目光在儿子与弟弟间流转,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章老爷被身为外甥的宋世安拆穿心思并威胁,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抬头见姐夫、姐姐都未出言呵斥,当即低头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时光恍惚而逝,一日夜色过半,西街火光乍起,打更人寻火而去,街头巷尾无不充斥着他高声的叫喊:“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