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拧着眉,念及高明珠的亲事,脑子乍然灵光,嘴角抖动道:“她们莫不是在惦记您的嫁妆?简直厚颜无耻!是觉得您病了,打量着我们如意院更好欺负了不成!”
“左右不过是些身外物,权当权了养育之情!”秦文慧意兴阑珊,实在不愿再为银钱之事多生是非。
乳母闻言,一反常态道:“夫人此言差矣,您将嫁妆分了她,我们雪小姐日后可怎么办?那不是普通的身外物,是咱们秦家老爷一点一滴从您出生就堆起来的物件!
再说,我们的举动本就在温府的观察中,若如此亲疏不分,人家又如何放心将咱们小姐归还!
至于您说的养育之情,府中又不是没有铺子、庄子,再不行还有海运的分成……总归要动您的嫁妆,老奴绝不赞成!”
“嬷嬷这是怎么了?远远就听到了您在发脾气!”高明宇快步进了屋子,闻到刺鼻的药味,让人撤了两个冰盆,随手就将远处的窗户打开了一半。
待屋中气味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坐到床边,看着秦文慧苍白的脸颊,心疼道:“许多日过去了,怎么还不见好?莫不是您不听话,嬷嬷才发了火?”
“你可别瞎说,母亲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听话!事出有因,不信你自己问她!”秦文慧一见儿子,顿时来了精神,就连身体上的难受都不自觉地好了几分。
高明宇转头看向乳母,颇有要确定真假的意思。
乳母点了点头,心下一横,直言道:“明珠小姐要订亲了,夫人想开库房点嫁妆,让老奴给阻了!”
“乳母……不能!”秦文慧面露惊恐,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高明宇早就知道母亲有事瞒着自己,如今初闻边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乳母心知高明宇是个聪明的孩子,话既然开了头,她就没打算半途而废。
“您与明珠小姐并非亲姐弟,她是你姑母的孩子,您与雪小姐才是实打实的血脉至上。
如今那边遣人来要嫁妆,金银铺子皆可给,唯独秦家老主人攒下的东西,她万万碰不得,她也不配!”
刹那间,高明宇心头宛若惊涛骇浪,从前不明白、不理解的地方仿佛瞬间都清楚明朗了!
“我知道了!那姐姐可有消息?”高明宇看着母亲躲闪的反应,识趣地没有追问具体情况。
秦文慧暗自松了口气,张口就想告知魏初雪的事情,不料再次被乳母打断道:“她现在过得很好,生活很是如意!公子不必想着找她,必要时她会前来见你!
老奴之所以将事情告诉您,是怕那边不见嫁妆胡搅蛮缠,同时也希望您做事心中有数,莫要像夫人一样糊涂,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至于亲疏不分!”
高明宇点了点头,丝毫不觉得乳母逾越。
三人相顾无言,一直在房间待了许久!
“小姐,有个小乞丐送来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