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意气风发地袁元帅一下象老了二十岁,真的是老态龙钟,举步艰难。
“那好,朕就不远送了。”刘煊宸好整以暇地坐回龙椅上,示意刘煊宸在另一边坐下,他从书案上拿下一卷地图,慢慢展开。
祁左相和虞右相并肩向宫门走出,他正眼都没看向跟着后面眼巴巴地盯着他的袁元帅,又于他来说,丧家之犬,是不必再分一点心神的。
“右相,今日你和皇上这步棋可谓又快又狠呀,真让本官敬佩万分。”祁左相的口气漫不经心的,好似谈论天气一般的闲暇。
虞右相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本官听不懂左相在讲什么。什么叫本官和皇上,听着这话,让人觉着左相好似是外人似的。”
祁左相嘴角抽搐了下。“在朝庭上,本官不算外人。可是这一散朝,论亲戚,本官不就是个外人吗?本官可没右相的福气,生了位皇后娘娘。”
“祁小姐也不差呀,魏朝唯一的四品女官,祁相还不满足?”
“呵呵,也是,也是!对,本官不差似任何人,这谁赢谁输,不到最后,都不能盖棺论定。”
虞右相淡淡地笑笑,没有回应。
太医院中原来也有栀子花。
云映绿站在一棵栀子树下,仰起脸,看着上面的一个个洁白的花苞,站了很久,直到一旁的小德子有点担心地开口。
“云太医,你不要坐下歇会?”
今天是妇检第一天,太医可是忙了一天了。
云映绿回过头,“小德子,拿把剪刀给我。”从早晨在杜子彬的小院中闻到栀子花花的清香,这一整天,这种花香就象围绕在她身边,久久不散。
小德子颠颠地从屋子里拿了把剪刀,还顺便拿了只竹篮,“云太医,你要剪花做药吗?”
“不是,想做熏香,熏熏衣服。”
“能不能送点给本宫?”一声轻笑,虞曼菱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满玉和一个嬷嬷。
“皇后娘娘!”小德子咧开嘴直乐,忙不迭地行礼,一边喜滋滋地瞄着满玉。
“带你家满玉姐姐去喝杯茶吧,给嬷嬷也砌一杯。”虞曼菱说道,盈盈走向含笑立在花树下的云映绿。“怎么了,不欢迎本宫吗?”
云映绿摇头,虞曼菱看上去清瘦了点,但精神还好。“看着自己的病人痊愈,是医生最欣慰的时刻。皇后娘娘,你好象是第一次来太医院吧!”
“嗯!”虞曼菱张望着四周,“后面是不是有药园,陪本宫走走,可好?”
云映绿放下花篮和剪刀,两人出了太医院,沿着药园的小径,慢慢地走着。
“云太医,你看本宫这是怎么了?”走了几步,虞曼菱卷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手臂有些干燥、脱皮。
“这是气候干燥引起的,娘娘刚好身体又弱,没关系,一会给你拿点合欢花,让满玉回去熬粥,你喝下就会好了。咦,娘娘,你有胎记啊!”云映绿看到虞曼菱的手肘处,有一块紫红色的玉块那样大小的印记。
“是啊,小的时候大哥说象半个月亮,现在长着长着,象个满月了。”虞曼菱羞涩地放下衣袖。
“娘娘,还在想将军吗?”
“呃,你……怎么知道的?皇上说的?”虞曼菱的脸比西天的晚霞还要红艳几分。
云映绿看着她,眸光中泛起真挚的同情。
“云太医,你有没发现皇上对你很特别?”虞曼菱避开话题,笑问道。
“我没看过刘皇上对别人,不好比较。特别吗?一般吧,他昨天还吼我,说我欺君,怪我没告诉他我是女子。娘娘,这事真可笑,我从没说过我是男子,怎么能说欺骗他呢?明明是他眼光有问题。”云映绿的口气,不无埋怨。
虞曼菱幽幽地看向快要暮色四临的远方,“皇上不是眼光有问题,是他故意让心蒙了尘,他可能知道,如果你是女子,他就不能象现在这样对待你了。”
“呃?”这话什么意思。她不管是男是女,不都是太医院的医生吗,和以前一样对待不就行了。
“人的心很矛盾,希望你是他所想的那样,可是在他没有做好准备前,他又希望你是另一番样子。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这是一个久等恋人不来的女子说的。人总在欺骗自己,不愿正面事实。因为事实是太残酷、太悲伤了。不过,本宫好开心你是女子,本宫就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小姐妹了。”虞曼菱回过头,“至于皇上,有一天,他会因为你是女子而欣喜若狂的。”
云映绿被虞曼菱的话说得眼直眨,好象寓意很深刻似的。
“但愿如此吧!”她模棱两可道。
“娘娘,那你现在的心情好些了吗?”云映绿上前挽住虞曼菱的手臂,弯腰在田角摘了朵紫色的小花给她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