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还会御蛊……这她倒是不知道,是今世才会的呢还是上一世并未显露呢?
再说一两说完,视线便落到面前的那株牡丹花上,眸光顿时一亮:“这花愈发漂亮了!奴婢还是头一次见到绿色和黄色齐开的牡丹花呢!”
“这是小姐亲手料理的,自然不比那些俗物。”周嬷嬷语气得意。
牡丹花色艳丽,玉笑珠香,富丽堂皇,素有“花中之王”的美誉。
然牡丹品种繁多,色泽亦多,以黄、绿、肉红、深红、银红为上品,尤其黄、绿为贵。
这株并蒂牡丹,慕云卿尚在江南时便开始培植了,到了侯府也是日日看顾,精心照拂,从不假他人之手。
满意地打量着这株牡丹,慕云卿淡淡地说:“烦嬷嬷在花园中寻个景色极佳的地方,我好将这株牡丹移栽过去。”
周嬷嬷应声而去。
一两却有些不乐意,本来当初拿那珍珠画诓沈妙诗入局时一两便心疼得紧,如今虽留下了那些珍珠,可一想到这么好的花要给宝墨堂的那个老妖婆子她便满心不爽,可她又不能违拗慕云卿的意思,只得在心里诅咒两句也就罢了。
***
转眼间到了七月,川宁侯府老夫人的寿宴如期而至。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川宁侯府中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宴厅前后尽是琼楼瑶室,画栋朱栏,膳食器皿,件件俱全,无一不透露着侯府的富贵景象。
慕云卿出门前,周嬷嬷还在试图说服她换一身颜色鲜亮些的衣裳,将她家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带出去炫耀,这是周嬷嬷唯一的执念。
慕姑娘却难得不依,依旧穿着那身烟青色的薄纱留仙裙,虽素雅清淡,却难掩绝代风华,端的是绣带飘摇迥绝尘。
她去到花厅,和沈妙薇、沈妙芸姐妹俩一起跟在二夫人孙氏的身后招待各府女眷,孙氏见了人每每要特意引荐一下慕云卿,看似重视,实则不过是想借旁人之口来给慕云卿难堪罢了,毕竟在那些官宦小姐的眼中,同商贾之女来往实在有辱她们的身份。
而沈妙薇和沈妙芸不弃慕云卿的身份,一口一个“表妹”唤得亲亲热热,落到旁人眼中便是这姐妹俩善良谦和的证明。
当然了,那是上辈子。
这一世有了前不久清凉寺中的事,她们名声受损,同样不招人待见。
慕云卿暗暗瞧着那姐妹俩与人攀谈结交屡屡受挫,她微微垂首,樱色的唇缓缓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笑绽放在无人得见的角落。
她无意与那些眼高于顶的权贵之女周旋,索性寻了个清净所在歇着,不成想,躲到角落里去也不得消停,隐隐听到有人在背后嚼舌头根。
有一道尖细嗓的女子道:“方才你可有瞧见那位表小姐吗?倒好个模样,怕是整个京都也寻不出第二个了。”
另一人却不赞同道:“呵,生得再好又有何用!出身卑微,注定了这辈子只能低人一等。”
“这话倒是不假……我看纵是她嫁入侯府,也只能配个庶子。”
“那也得人家愿意要她才行,空有个皮囊没有家世,当个妾室摆在房中养眼尚可,要想成为当家主母却是痴人说梦了。”
慕云卿在暗处听着,非但不气,还觉得有些好笑。
她忽然想起前世容锦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诋毁你的人,必然是在某些事情上疯狂地嫉妒着你。
该说不说,容锦行事虽有些变态兮兮的,但说话却一针见血。
是以慕云卿如今听了这话从不往心里去,也懒得动手料理。
可她想得开,却不代表一两也想得开,好家伙,一两满口的小白牙都要咬碎了。
见她虎视眈眈地瞪着那两个官家小姐,似是要冲出去找人算账,慕云卿忙拦住她:“一两,你要做什么?”
“记下她们的样子,回头告诉主子拔了她们的舌头!”
“……”
未等慕云卿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周嬷嬷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说:“小姐,拔舌头这样的小事倒也无需劳烦小王爷,奴婢去就行了。”
慕云卿:“……”她身边的人,都好阔怕。
不过让她们主仆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有人先她们一步出手了。
慕云卿听见了一道很温和的嗓音,柔柔地对方才那两个人说:“两位姐姐在说什么有趣的戏文,不如也说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