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祺就是当今四王爷李玄臻这件事令段府上下震惊成一团。
虽然段夫人早就看出这位李公子出身不凡气质高贵,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是皇室出身。
不仅是皇室出身,还非常有希望在当今皇帝百年之后荣登大宝之业。
如果灵儿能早一点博李公子喜爱,说不定四王妃的尊贵身份就会降临到她的头上。
可惜的是,那四王爷不但从头到尾都没拿正眼瞧过段灵儿,还在段茉儿被指控为偷窃犯之后,拿出御赐金腰牌,亲自为她做保。
表面上说要带段茉儿入京再审,可这样的谎言,恐怕连三岁稚童也难以相信吧。
一个小城镇里的偷窃犯而已,何必惊动京里的王爷亲自审问?
这摆明了就是替段茉儿开脱,以公谋私。
可人家是堂堂四王,金口玉言,别说小小的段府不敢他怎么样,就算盛阳城的官府老爷见了李玄臻,还不是磕头跪拜以礼相待。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四王将“犯人段茉儿”押上马车,在段家母女含恨嫉妒的目光中,马车渐渐驶离。
段老爷虽然平日里胆小怕事恐惧自家夫人,可亲眼看着女儿被人带走,还是难过得抹了把老泪,趁人不备之时,偷偷给段茉儿手里塞了一把银票。
此番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就算段老爷平时再怎么不把这个小女儿当一回事,这时也难免生出几分离别之情。
段茉儿呆呆傻傻的在众人的围观中踏上离开盛阳的马车,脑袋乱成一团,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一夕之间的变化竟然会大到这种地步。
昨天,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段府二小姐。
虽然在家里不受宠,又经常遭受段夫人和姐姐的欺负,可日子过得却有滋有味,心安理得。
为何一夜过去,她竟成了偷窃犯?
那只青玉描金碗根本不是她偷的,金富贵居然一口咬定凶手是她。
更让她难以理解的是,陈大力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搜出罪证?
究竟是谁想冤枉她?
段夫人?
段灵儿?
爹爹?
金富贵?
太多难解的疑问令段茉儿头痛欲裂,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马车已以驶出了盛阳城。
撩开车轿的帘子,前面骑马的两个男子,一个是突然间从李璟祺变成李玄臻的大铭朝四王爷,另一个则是他的贴身护卫明轩。
隔着轿帘偷偷打量李玄臻,这人前一刻还和自己嘻笑打闹,转眼之间,已经高高在上得让凡尘俗子无法接近半分。
马车在飞快的行走,坐在车轿里的段茉儿轻轻放下轿帘,双手本能的摸向她娘绣给她的香囊。
半晌后,她将铃当取出,捏着铃当的顶端试着晃动铃当。
犹豫了好一阵子,她又无奈的将铃当收回香囊,紧紧一抓,香囊里的银制小铃当隔着软软的布料被她紧紧握在手中。
算了,未来的命运如何,就让老天定夺吧,太早知道天机,是会降了自身的福份的。
轻轻阖上双眼,不知不觉,竟渐渐陷入沉睡之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马车似乎早就停了下来,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整顿休息。
她微微睁眼,见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薄毯,刚欲下车活动一下身体,就听车外传来明轩低沉的嗓音。
“金富贵那边已经打点好了,收了银子之后,相信他不会轻易多嘴的,至于段府那边,除了段老爷之外,其它人应该不会对段二小姐的遭遇产生什么同情。”
正坐在火堆前烤肉的李玄臻,慢条斯理的在火架上翻着野鸡腿,闻言后只是微微一笑,“这样很好,没有后顾之忧。”
明轩却紧紧敛眉,“可如果被段姑娘知道她之所以会莫名其妙的成为偷窃犯,全是王爷一手安排,恐怕以后……”
火光之中,李玄臻轻轻抬眼,斜睨对方,“该她知道的可以让她知道,至于不该知道的,就没必要说给她知道了。”
明轩急忙点头,“王爷的意思属下懂了。”
寂静的夜里,除了草丛中偶尔传来的虫叫声外,只能听到野鸡在火架上发出细微的劈啪声。
段茉儿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直跳,那是恐惧后的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