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从今往后,啥啥都有了,再不会为生计发愁了!
迎春在地上架桥又劈叉,乐呵半日。
笑眯眯神叨叨幻想未来,有朝一日,即便自己不能拯救荣府于倾覆,贾赦混蛋老爹要银子,本姑娘甩给他一根七品叶山参甩他脸上!
哈哈,哈哈。。。。。。
迎春心里乐开了花了。
得意笑了半日,迎春心里蓦地一动,对啊,对啊,水果这事儿慢慢来,保命人参最要紧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今后人生幸福呢!
只是,自己似乎不会分辨人参好赖呢,这可是首要大事。
这一想,迎春兴冲冲去了设在闺学内书房,翻翻捡捡,想要找寻些有关草药书籍,结果失望得很,内书房就是女子书房,除了女学书籍,并四书五经,再无其他。
綉橘见自个主子小姐忽悠悠的来,忽悠悠的去,一阵风似的跟府里乱转悠,问了也不好生回答人一句,心里也跟着忽悠悠犯起疑惑来,这又是哪里不痛快呢?
一时倒想起昨日回禀之事。只为自己言说姑娘这几日有些神思恍惚,贾母笑说无妨,姑娘这是即将离家,心里不踏实了,嘱咐綉橘顺着姑娘,万不要违逆!
大奶奶李纨却说这是姑娘出嫁前的正常恐惧心理,并无大碍,过一阵子自然恢复了。
綉橘盯着迎春神神叨叨神情,知道姑娘又犯了恐惧毛病了,心里直犯愁,姑娘这个症候几时才得消失呢!
迎春并不知道綉橘心理这些弯弯绕,寻不见需要书籍,好生失望,想了想,迎春眼眸一亮,吩咐綉橘:“去寻你宝二爷,就说我托他往外书房替我找些本草之类书籍来。”
綉橘闻听这话,心情一松,姑娘不发呆就好了,忙着应了。
迎春自个回房继续研究合香,心里暗自划算,倘外书房也没有得用书籍,或许可以问问薛宝钗去,记得薛宝钗似乎说过,她家里有许多杂书,即便没有,她家开着生药铺子,只怕对人参了解要比自己全面。
正在琢磨,平儿忽然来了,惊慌失措,满面忧色,见了迎春,满眼泪珠儿直打转:“二姑娘快些儿救一救咱们奶奶吧。”
迎春心知凤姐倒霉了。且不动声色,笑道:“平儿来了,可真稀客啊,快坐下!”回头知会连花儿:“珍大嫂子不是送了樱桃来,洗些来招待你平姑娘!”
“不用,不用了!”平儿这里火烧眉毛,哪有心思吃吃喝喝,那手摆的狂风拂柳似的,急得只要哭:“二姑娘啊,您这就给我个神仙丹我也咽不下,我这心里急得都快火上房了。”
迎春偏偏拉她就坐:“有话慢慢说,不急这一时,”又接了茶水亲手递给平儿:“你这哭哭啼啼,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儿,你总得把话说清楚了,才能知道怎么办不是?先润润喉吧!不然,你就走,你说了我也不听!”
平儿这才接了茶水,她也着事渴了,一气喝了三大口,这才缓过气儿,声音也平和了,道:“二姑娘,婢子是来求二姑娘帮忙来了,二奶奶葡萄酒坏事儿了,咱们奶奶这几日着急上火,夜不安稳,今早起来,那喉咙肿得咽不下水米了,二奶奶拦着不许告诉老太太,太太那里我也不敢惊动。只得来求二姑娘,您可要好好劝劝咱们奶奶,银子没了再赚就是了,这人急坏了如何使得呢!”
迎春闻言眼眸一闪,果然让自己猜准了,哂笑道:“我说什么塌天大事儿不得了了,葡萄酒坏了就坏了呗,多大点事儿呢,几百斤葡萄而已,你们奶奶也太小气了,十几个铜板一斤的葡萄就舍不起了?放心啦,你去告诉她,多少葡萄我都补给她,姑娘这里还有几两银子,百十几两银子我还舍得起!”
平儿一张粉面顿时皱成一张苦瓜:“二姑娘,这里头那里是百十两银子事情呢?”平儿至此也不敢隐瞒了,原原本本这才把凤姐病因说了。
结果跟迎春预料一个样,葡萄酒酿造砸了,其实也不算砸锅,这葡萄酒原本就是那个味儿。只是少了灵泉滋润,琥珀酒口感、醇香味儿,比之前那一批差之千里,更别说那立竿见影办得养生美颜功效了。任凭凤姐往里头添加再多白砂糖,那酒水都甜的烧心了,期望中的醇香无踪无影。
且这酒还有一股苦涩尾子,更别说那口感,几个丫头被逼着喝了几大缸子,竟然口角生了疮,凤姐自己也因为喝多了红酒,加上心浮气躁,竟然上火封喉了,吞咽口水都困难起来。
正跟迎春说的一样,酒酿坏了也没多大事儿,坏在凤姐贪心,预先收下了三大王府定金一万两,如今三万两银子成了追命符了。
凤姐至此方才后怕起来,既怕这天大窟窿填不平,也怕三大王府误会她是故意使坏。
迎春闻听凤姐竟然收了人家三万银子,顿时气笑了:“无凭无据,竟敢收人家这多银子,这可真是油锅银子也敢捞啊!”
平儿哭道:“油锅算什么?奶奶收银子时候可是签订合约,一旦负约,咱们就得三倍偿还,这便是上十万银子了,不然,奶奶越不会急成这样呢!”
迎春愕然:“竟跟人签订这样合约?凤姐姐如何干下这等傻事儿呢?你怎么不劝劝?”
平儿这回痛哭流涕了:“怎会不劝呢?也要奶奶肯听才成,还骂我胆子小,说那葡萄酒随便弄弄也就成了,这是上天照应咱们呢,这下子可算照应好了!”
随便弄弄?迎春一嗤,吩咐綉橘:“你陪着平儿梳洗梳洗,司棋,你跟我去瞧你二奶奶!”
司棋綉橘齐声应了。
迎春肯伸手,平儿欢喜不及,那里肯再耽搁,自己个就着丝绢子按按眼角,擦擦手指,伸手挽着迎春:“我不碍事儿!”
平儿性子随和,固执起来也拗得很,迎春只得依了她:“你奶奶真是好命,得了你这个好丫头!”
荣庆堂距离凤姐院子并不远,上了游廊,再过穿堂,一拐弯儿下了游廊也就到了。大老远听见凤姐咆哮:“你想烫死我啊?”
平儿面色讪讪,快步上前打起帘子:“奶奶,二姑娘瞧您来了!”
这话一出,屋内骂声戛然而止,旋即,传出凤姐哼哼腔:“恩哟,二妹妹来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