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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帆悄然走到他身后,暗中使了个眼色,裴言昭立刻会意?,期待地勾起唇角,招呼道:
“诸位贵客,新酿的青梅酒今夜启封,还请一同?品鉴。”
说着?,他当?众打开酒坛,率先自饮一杯,阖上双眸回味,风雅地摇头晃脑,念叨道:
“香气清冽,梅子?酸甜,不愧是当?季一绝!”
裴言昭故作惊喜地再饮一杯,亲自从席间起身,依次给宾客斟酒,客气得有些过分。
这样一来,众人身为来客,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赏脸,纷纷按住酒壶,互相推辞,夸赞青梅酒味道极好。
裴言昭沉浸在一声声附和中,享受半真半假的赞许和客套,心情好了不少,仿佛回到门?庭若市的日子?。
他主动给上席的宾客斟酒敬酒,而中席和下席,由侍从先行倒在酒杯中,挨个送到面?前。
林知雀来得晚,身份较为尴尬,自然坐在下席。
兴许是人手不够,千帆从侯爷身边离开,帮着?一同?纷发?新酒。
她面?前的那?一杯,便是千帆亲自送来的。
酒过三?巡,众人来了兴致,聚在一起吟诗作赋,唤来琴师歌姬弹琴唱曲,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倒酒的次数愈发?频繁,第一坛梅子?酒很快见底,裴言昭命人再斟一轮,余光紧盯下席的娇小身影。
林知雀心虚地埋下头,肩膀微微缩起,水光潋滟的眸光四下打量,似有似无地遮掩着?杯口。
面?前的杯中,酒水还是满满当?当?,压根儿没有动过。
她不知这酒于她而言,到底喝多少才会醉倒,但区别不会太大,无非是一杯和两三?杯而已。
眼下男女同?席,只用帘幕潦草隔开,大多都是侯爷同?僚,她实在不想堵上酒品,万一出丑就无法收场了。
除此之?外,她最受不住的便是酒水的辛辣,还有梅子?的酸涩。
简直难以想象,这两种味道混在一起,究竟会有多么折磨人。
她一星半点也不想尝试,更?不想回忆起酒水划过食道的灼烧感,绞尽脑汁思?忖如何蒙混过关。
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人不备,悄悄把酒水倒了,装作一饮而尽的模样。
但是身边都是人,她钻不到空子?,承受不起被人揭发?的后果?。
这是侯爷的主场,她身为侯爷的未婚妻,带头砸了场子?,传出去荒谬可笑。
侯爷不把她扫地出门?就是万幸了,更?别提什么指腹为婚。
况且,若是到了那?个地步,还不如推辞不来呢。
过了良久,林知雀还是没有头绪,怎么看都是死局,为难地咬着?下唇,尽量隐于人群。
但是,所有人都痛快喝下,只有她如临大敌地望着?清冽美酒,显得格格不入。
眼看着?斟酒的侍从靠近,林知雀额头渗出冷汗,焦躁不安地绞动手指,后悔方才非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