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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管这些作甚,先晒着再说嘛!”
林知雀惊呼一声?,自知又没?遮掩好,烦闷地嘟哝着,三两步冲上前去,掰着他的身子转回去,赌气道?:
“另一边太阳好,不许再转过?来,抱好了不许摔着!”
裴言渊轻轻“哦”了一声?,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轻笑着顺从她的动作,当真抱着暴躁小猫晒起了太阳。
说来奇怪,他最不喜旁人命令他,除了身份压制之外,更听不得?“不许”二字。
因为这些年,他与阿娘听过?太多“不许”,咬牙服从过?太多残酷的命令,一直期望有朝一日能自己做主?。
但是,这话听林知雀说起来,并未记忆中的厌烦,甚至算得?上清脆悦耳。
他俊容舒展,阴郁之色在?她面?前消失殆尽,垂眸凝视她搭在?手背的小手,眉峰微微挑起,道?:
“你?不是。。。。。。不能靠近么?”
林知雀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后来才发现手还没?松开,转眼抽了回去,用衣袖包裹起来,背在?身后不理会他。
真是该死,一时情急,她失了分寸,明?着抗拒他的靠近,却不经意间触碰了他。
她摆正脸色,毫无私情地往旁边躲闪,咬牙扮作毫无瓜葛,木雕般立在?一旁。
谁料,煤球大抵是在?他怀中不舒服,翻来覆去没?个安定,委屈巴巴地冲她“喵喵”叫。
林知雀狠不下心,一两回便罢了,听着乖软的叫唤,她实在?按捺不住,到底是放弃心底的主?意,试探着靠近他身侧,一同安抚煤球。
远远看?去,二人脑袋相?抵,压低声?音笑闹着,时不时环视四周,好似偷来的欢愉。
这一幕透过?竹帘,映入席间另一处角落。
裴言昭更衣回来,一路上抬不起头,偶尔与人搭话,竟有好些不搭理,冷落之意不言而明?。
他坐在?隐蔽处,暗中窥视宛若神?仙眷侣的二人,压抑地饮下热茶,手脚依然冰冷,攥着茶盏的指节苍白一片。
明?明?他才是侯府嫡长子,明?明?他坐拥一切,明?明?在?裴言渊活着走出废院前,从未有过?这种境况。
他曾以为,二弟只是小心谨慎,这些年顽强活了下来,如此低微的出身成不了气候。
可是,自从他踏出废院,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他想打压报复,想扰乱二弟的计划,扼制住二弟的野心,却在?下手之时四顾茫然。
因为,他甚至不清楚,裴言渊究竟何时开始布局,何时攀上四皇子,何时拔除他的眼线。
所有狠厉的计划,都找不到宣泄之处,哪怕是坚如磐石的刀剑,只能胎死腹中,化作流沙,缓缓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春风在?场上肆意吹拂,帘幕高高扬起。
裴言渊蓦然回首,冷漠俊容映入他的瞳孔,分明?无甚表情,眉眼间却含着轻蔑与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