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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渊越想?越是不悦,轻蔑地抚平唇角,攥紧脆弱的笔杆。
兄长那般愚蠢虚伪,爵位早晚是他的,林知雀也终将属于他。
但是在这之前,他仍是无?法忍受,亦是此生第一回耐不住气性。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兄长霸占她?,玩弄她?的真心,还配合他们演戏。
起码,兄长有的,他都要她?一一补偿。
他要让她?记得他,在意他,靠近他,直到压过?兄长。
所以,只要是她?盛给兄长的食物,哪怕是蘑菇汤,他都要一模一样的。
并且,毕生首次喝得这么干净。
裴言渊嗤笑一声,自嘲般轻轻摇头,忽而觉得无?比稚气。
这与小孩比高?矮,比谁力气大,比谁更受宠有何?区别?
未曾想?,他儿时从未做过?的事情,会?在弱冠后变本加厉地做。
“我自有盘算,你?去?吧。”
裴言渊不愿多解释,挥手打发?了嘉树,胸有成竹地加重笔力。
今日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他刻意为?之。
为?的就是让兄长察觉异样,一步步意识到,他与林知雀非同一般。
从小到大,兄长对他恨之入骨,厌弃至极,视作污点?。
但凡他碰过?的东西,裴言昭都觉得肮脏不堪,绝不会?纳入囊中。
而林知雀于兄长而言,不过?是掌心玩物,无?甚要紧。
丢弃一个,还有无?数个,等着他消遣取乐。
可是,他只想?要莺莺一人。
只要兄长放手,林知雀心灰意冷,不再指望婚约,他们就不会?有阻碍。
到了那时,她?终究会?看清本性与心意,一切都会?名正言顺。
他已经布下那张网,需要做的,是等待猎物上钩。
嘉树自然不懂这些,瞧着公子目光幽深的模样,识趣地没有多问,乖巧退下。
他闲来无?事,待在竹风院闷得慌,百无?聊赖地转悠几圈,捉猫逗鸟,还是提不起劲头。
刚过?戌时,公子还有许久才歇息,他实在坐不住,试探着提出想?去?散步。
这个时辰,侯府众人大多不会?出来,裴言渊没太在意,一边忙着手头上的事儿,一边点?头允准。
嘉树如获大释,欢欣地咧开嘴角,一溜烟跑了出去?。
*
尽管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依然好奇地四处张望,昂首阔步向前走。
这些年,他陪着公子囚于废院,平日里偶尔出门,都做贼似的东躲西藏,遇上谁都低眉顺眼,一口气憋了十余年。
如今情势变化,公子扬眉吐气,他也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转悠了。
嘉树心情舒畅,走一步蹦两步,凭着感觉摸索前行,眯起眼睛打量院落轮廓,隐约认得是倚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