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接话说:“对,给她送一些。让她早点出来吧。”虽然她已经知道这件事症结所在,但是要自己当婆母的去给儿媳赔不是,又落不下那个脸,便想着借这件事去讨个好。
高斐这见到自己老娘是这个态度就更奇怪了,自己的娘自己知道,老太太是个怎么样的浑脾气也是出了名的。从前的那个袁氏,她跟人家也是不冷不热的。怎么现在到了小袁氏这里,还变成老太太上赶着要对她好了?
那头袁璐也听说成国公回来了。
花妈妈就张罗着让人给她更衣梳头,袁璐却说:“妈妈不急,我对外就是称病不出的,也没必要因为他而破例。”
花妈妈有些犹豫地问:“这般会不会不太好?”
袁璐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上回娘亲来,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左右马上就要走了,多见一面少见一面的,也不用在乎。”只要不是关乎孩子的事儿,她还是十分清醒的。
这天袁璐院子里的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她自己,反倒是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该干嘛干嘛。最多也就是黄昏十分让人去看看澈哥儿来没来。
但这天,澈哥儿确实没来。
袁璐也说不清心理是什么感觉,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这天摆晚膳的时候,花妈妈见她还是性质不高,就说:“姐儿是不是没有胃口?不如您看想吃什么,我着人去准备。”
袁璐摆摆手:“妈妈不忙活,我只是这两日歇得太懒了,没什么精神,也不觉着饿。”
两人说话的功夫,突然碧溪急急忙忙地进来了,“夫人,国公爷带着两位少爷过来了。”
袁璐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什么过来了?到哪里了?”
碧溪道:“奴婢瞧见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进院子了。”
既然都来了,再换衣服准备也来不及了,袁璐索性只是快步走到镜前理了理发髻,就到门口迎他们了。
泓哥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爹,澈哥儿则欢喜地多,一蹦一跳的颠儿着了。
高斐亲自来,自然没人敢拦他。三个人进了院子,刚到廊下,袁璐已经迎出来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高斐身穿一件墨色玉锦夹衫,腰间绑着一根雅青色荔枝纹金缕带,一双眼睛如古潭一般波澜不惊,体型虽魁梧,却不显蛮壮。
袁璐穿了件蜜柑色印花团云纹圆领褙子,逶迤拖地牡丹色底滚边折枝牡丹马面裙,头上只插了一支缠枝银钗。漂亮是漂亮,可看着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两人眼神不期而遇,然后又很自然地分开。
袁璐给她福了福身,见过礼。倒也没有尴尬之态。
澈哥儿见了她就迈着小短腿撒欢地跑过去了,“娘亲,你身子好了?什么时候好的?怎么不让人去喊我来?”
袁璐心道总不能说早上才好的吧,就摸着他的头说:“现在不是见到了嘛?这两日乖不乖?”
澈哥儿把脸埋进她的怀里,闷闷地说:“什么这两日?我都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你了。哥哥说你病着,我要是吵闹了,你就不会好了。”
袁璐顺着说:“对呀,你哥哥说的对。”说着看了泓哥儿一眼。
泓哥儿在他爹身边本事拘谨的很,也不知为什么,被她看了一眼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不用她招手,自己就上前行了一礼,“问母亲安,这几日没来看您,您可还好?”
袁璐就不禁好笑起来,这好不容易把泓哥儿养的不那么文绉绉的老成了,怎么一个月不见,又变成这样了。
澈哥儿已经乖乖地牵上了她娘亲的一只手,袁璐带着他往里走,另一手往后一伸,泓哥儿就十分自然地牵上了。
澈哥儿欢喜得不得了,叽叽喳喳地说起来。三个人你牵着我,我牵着你,慢腾腾地进了屋。
高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好像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