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洗了几遍,双手鲜血直流,却恍若未觉。秦王双手摸着石碑,鲜血顺着流淌在那些字上。他轻声道:
「阿娘,我来看你了。」蜀地。
自从到了蜀地后,太上皇就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美酒,美人,歌舞······就像是穷凶极恶般的在享乐。而皇帝却忙的不可开交。
「他忙着拉拢蜀地大族,忙着收拢各地官员,忙
着拉拢从长安跟来的权贵们。
魏忠举杯喝看一口酒。
他今日没事儿,便来寻黄春辉喝酒。
初冬了,天气冷,黄春辉的肺腑毛病有些发作的意思。黄家在蜀地住的局促,黄春辉待客的地方便是全家人吃饭的饭堂。
酒水还行,黄家虽然落魄了,但酒钱还是有的。
黄春辉咳嗽了几声,喝了一口酒水,这时黄露端着炭盆进来。
「阿耶少喝些。」
黄露把炭盆放在父亲的脚边,对魏忠歉然一笑。
黄春辉说道:「老夫早就该去了,既然不去,可见老天爷不收。那就该吃吃,该喝喝。该怒就骂人,该哭就嚎啕。」
魏忠笑道:「安心,那人不敢再对你动手了。」
「他如今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以后谁知晓呢!」黄春辉看着儿子,「到时候······若是不妥,还请看护老夫的家小。」
「你安心就是了。」魏忠说道:「上次他想弄死你,也只敢令人扮做是贼人下手,可见忌惮秦王。只等秦王回师长安,他晚上怕是都无法安枕,哪还记得你。」
「老夫一家子是他的人质。」黄春辉夹了一颗豆子缓缓咀嚼着,「人老了,吃着年轻时觉着没滋没味的饭菜,却觉着滋味浓厚,你说这是为何?」
魏忠说道:「不舍罢了。」
「对,不舍!」黄春辉放下筷子,「如今他在蜀地招兵买马,还在做着反攻关中的美梦。
「秦王灭了石逆,本该回师长安。」
「他这一回来,多久才能再度攻伐南周?」「这······可终究父仇不共戴天呐!」魏忠说道。
「换个人兴许会马上回师长安,可他却不同。当年他在北疆时,老夫第一次关注他便是因为那出色的大局。别人只顾着自己的宦途,他却能站在高处,想着为北疆为大唐谋划,这便是格局·····。」
黄春辉用筷子指指皇帝的驻地方向,「那个人便是没有格局,故而落到今日这等境地。而在秦王眼中,天下是第一,其次才是私仇。唯有如此,方是王者气象。秦王之外其余人等,不过是沐猴而冠罢了。」
「南周不好打。」魏忠说道:「那人召集了些将领去推演,都说北疆军定然会陷在南周。」
「哎!」
黄春辉喝了一口酒水。「您觉着不对?」
「老夫说过了,秦王横扫大唐数百年都解决不了的大敌北辽,把逼迫伪帝遁入蜀地的石逆灭了,这等人乃是雄鹰。那些所谓的名将都是石逆的手下败将,宛如麻雀。让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去评判雄鹰的去向,你觉着,他们看得到吗?」
黄春辉指着头顶,「雄鹰在高空翱翔他们在树枝上叽叽喳喳,仰头都看不到。
魏忠莞尔。
晚些,他喝的微醺告辞。
「若是有南边的消息,还请令人送来。」「好说!」
魏忠上马,回到家中后,没见到女儿魏灵儿,就问道:「灵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