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拉拢老夫,老夫打瞌睡。你要拉拢老廖,老廖打瞌睡……咱们北疆都是一群瞌睡虫,让你无处下手。
但没想到卫王却转个弯,奔太平去了。当时黄春辉还为此唏嘘了一阵子,担心太平会被这位传闻暴戾的皇子弄个天翻地覆。
“当初桃县上下都在担心太平会被搅个天翻地覆,没想到却平静如此,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压制住了卫王?”
这个问题问得好!
杨玄苦笑,“当初卫王来了太平,下官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可没多久,下官却发现卫王颇为娴静。”
卫王娴静?老夫特么!
看到老廖的腮帮子鼓动了一下,杨玄果断改口,“下官的坐骑无意间踩死了卫王的内弟。”
廖劲看向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卫王莫非厌恶他的内弟?”
“非也。从此下官与卫王便势同水火。不过下官却学了水磨工夫,就这么磨啊磨,慢慢感化了卫王。”
感化?
廖劲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满嘴都在跑火车……不,是满嘴跑大车。
“卫王想厮杀,下官给了他机会,投桃报李嘛,卫王也给了下官面子。”
“交易?”
“廖副使英明。”
和黄春辉耷拉着老眼不同,这位廖副使堪称是神目如电,目光炯炯。
让杨玄想吹个牛笔都得再三斟酌,最终大半真话,小半假话。
大侄子就那个尿性,顺毛捋自然顺滑,谁逆着捋他的毛,就算是伪帝也得被他在心中划几刀。
廖劲这番问话看似平淡,可几度转弯抹角,最后合在一起,让杨玄冷汗直冒,知晓自己以前有些看低了这位看似寻常的副使。
这一番问话下来,从人生观到价值观,杨玄都被廖劲问了个底掉。
就差世界观了。
廖劲单手控马,轻松写意,突然开口,“这茫茫草原,看着令人心生悲凉之意。你觉着如何?”
这不就是世界观吗?
杨玄觉得自己已经被廖劲扒了外裳和内衣,廖劲正拉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亵裤不放,还在往下拽。
是顺着他的意境说些苍凉的话,还是什么?
“小玄子,给他整一首苍茫的天涯是我滴爱!”
接下来就是艾瑞巴蒂,广场舞跳起来。
可杨玄还不到二十岁,这个年纪玩深沉,会被廖劲这等老鬼看破。
杨玄干咳一声,“下官看到的却是明年的夏季草原,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看到的是希望!
三观被摸清了,上路吧!
前方斥候不断游走,而且都是便衣。
杨玄寻个机会拖后了些。
老贼凑过来低声道:“这位副使果真是不露声色之极,老夫看便是乌梢蛇一条。”
你有本事就当面说!
杨玄淡淡的道:“此次来桃县,我算是真的进了他们的眼,所以借此机会要探探我的底,否则如何放心用?”
“郎君,有个问题,为何不都换了便衣?”
“这也是我的问题。”
按理来救人就该便衣而行,如此就算是被马贼哨探到了,也能蒙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