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地面湿冷,有一人影匍匐,泛黄的钨丝灯亮着,能照亮那人的半边侧脸。
正是那个穿着白大褂,去病房后来又逃走的男人,只不过现在,这个男人浑身是血,满身的皮肉都翻滚出来,狼狈的倒在地上。
他身下的土地,已经说不出是血液还是湿冷的混合了,一排黑衣墨镜的男人站在旁边,萧寒从地下室里面出来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一些污秽,更衬得他神色冷漠。
“萧少。”旁边有小弟跑过来,看了一眼已经泛白的天空,蹙眉:“老爷叫您现在回去。”
萧寒的目光很寒的扫过来,那小弟浑身打了个哆嗦:“老爷说了,婚礼的事情正在筹备,您现在最好在家。”
“把人处理掉。”萧寒瞥了一眼身后的地下室,冷笑:“送到宫家门口去。”
小弟忙不迭地点头。
清晨,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雨露的气息。
天边还有些冷意,泛着潮湿的气息,郝静柔在镜子前面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模样。
年过四十,拖着肚子,却依旧有着成熟女人的温润风韵,她站在镜子前面片刻,终于下定了很心,直接转身出了门。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她还看见宫四叔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没有神采,但是旁边还绕着一个小保姆,分外纠缠他。
郝静柔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就往外走。
宫四叔本来是安静的,甚至有些死寂,在看到郝静柔的一瞬间却跳了起来,继续张口破口大骂。
他这一肚子火,似乎只有冲着郝静柔才能发出来。
但是郝静柔并不多理睬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直接出了门。
“站住!”宫四叔一下子恼了,大跨步的跟上来,可是没想到,一出门,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踉跄。
宫四叔低头多看了一眼,顿时瞪大了眼睛:“保安,保安呢!”
在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半死不活的,马上要没气儿了。
倒是郝静柔的步伐顿下来,凉凉地看了一眼,冷笑:“哪有钱雇保安?家里只剩下几个保姆了。”
说完,郝静柔就走——她见过那个躺在地下的人,是宫秦的一个手下,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心思去探查。
身后还是宫四叔的咆哮声,可是郝静柔理都不想理,一路直接出了门,罕见的自己开了车。
郝静柔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了,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从头至尾都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站在别墅二楼窗口旁边,一脸温润笑意,目送她离开的宫秦。
车边是呼啸而过的冷风声,郝静柔心里鉴定一片。
她本来就是一个坚韧的女人,虽然被生活打磨的毫无棱角,但是内心的坚定却依旧在,在宫家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挑选了一个毫无底气的男人,已经足够她后悔了。
而现在,就是她为自己翻身的时候!
车子呼啸而过,终于在一片冷风中,郝静柔下了车。
“郝夫人,这边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