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弄错?”白越有些焦急。
“不会,没错。”我坚信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
“等等,你们听!”六坤向我们示意。
轻微的机械转动声,轻得就像秒钟在走动,很有节奏,听多了简直会让人发困。
“看上面!”白越惊讶地指向天花板。
我以为又有八具无头祭尸垂下来之时,地板却咯吱咯吱地震动起来。
或者严格来说,地板和天花板都在震动,开裂,游移。
这感觉太惊悚了,好像突然黑灯瞎火地遇到超级大地震,我们三人就像站在正喷发的活火山口上,听到四周要天地翻转却无能为力,连站都站不住。
“怎么办啊?!”我尖叫起来,然后被六坤的大手牢牢抓住手腕。
白越也连忙跳到我身后抓住我的包,三人呈背对背状站在一块儿。
“你们看!”我惊慌失措地四下乱瞄着,四周因墙体松动而尘灰飞扬雾茫茫,然而我竟然看到十二具站在神龛上的神像突然活了起来,他们伸展着手臂和腿脚展现各种诡异的姿势。
大概是每五秒换一次,也是每五秒我们的脚下颤动一次。
“别管,别分散就行了。”六坤倒是冷静下来了,他看着那些神像轻叹,“我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
“不管怎么回事,能不能让它们安静下来!”白越的脚快站不住了,他左脚的地盘已经崩塌,黑漆漆的泥坑深不见底地在形成。
“没用……”六坤刚说完,白越就挺不住了,脚一滑就往下跌去。他扒拉住我的肩,自然也把我拉了下去,而六坤抓着我的手,当然也难逃同命。
三人在我的尖叫声中迅速下坠。
我感觉自己起码下坠了三四米,不算太长,所以并没有晕厥,落地也不疼,只听到耳边有些奇怪的声音。
难道,这里是一个水声潺潺的地方?有水声绝以不是坏事,至少说明这地方可以通向外面。
突然脑门上挨到一记尖锐物的袭击。
我本能地挥手想抡开袭击,翻身面朝天,却看到好几只硕大的黑羽乌鸦在头顶上飞来飞去。
它们的瞳孔竟血红欲滴!
我懵了,面对这些乍然出现的奇异生物不知该怎么反应,连忙转头打量周围环境,
视线范围内有水有滩有草,不远处还有黑黝黝的一洞口,枝蔓藤结阴森寂寥。
“喂?!白越,六坤?!”我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吼了一下。
四周空寂无生息,果然无人回应。耳畔回音喧嚣,隐约有流溪潺潺。光线幽暗看不清更多的景物,溪流出于洞深处,雾气四溢。
我爬起来,摸了摸腰际,挎包还在,让我有了些安全感。
趟水涉过很长的一段路,脚底板因潮湿而开始发疼,突然看到前方不远处躺着一个人。
好像还是个男人,既不是白越,也不是六坤。
他仰面浸在积水深处,左臂搁在心脏部位捻出一个古怪的手势,右手并指拢在腹部。整个人像座玉石塑刻的墓俑,在黑暗中散着柔白的曜辉,无比阴翳苍凉。
又似枕水而眠的神佛,有股天崩地裂也难摧的庄重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