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里是建了个地宫,将所有的墓碑都连接在了一起吗?
地宫里有极其稀薄的空气,虽然普通人待久了依旧会缺氧,但总比刚才一点氧气都没有强多了,靠西索的肺活量,至少可以不用担心自己会窒息而死了。
西索目光梭巡了片刻,还是不打算和山哈德亚一样在这种可能如同地下迷宫的地宫里找路,他一拳头照旧轰在了头顶的石板上。
石板震动,最后却纹丝不动,西索不信邪,一拳拳不停轰出,沉闷地咚咚声震颤大地。
金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立刻感觉到了膀胱在向他抗议,金也不是三岁小孩,更不是胆小鬼,既然想去厕所,那就去吧,断然没有因为害怕未知的恐怖而憋尿到天亮这个选项的。
他出了门,直接转左进了隔壁的厕所,这时,定时抽水声正好响起,轰隆隆地听着异常嘈杂,金随意瞟了一眼整间厕所,除了最里面一间大门虚掩着,也不知是有人还是没人,其他地方都一览无遗。
金站在小解池前,顺利解决完,刚提好裤子,就听见了一个幽幽、怯生生的女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好,可以借张纸吗?”
“谁?”
金猛然回头,犀利的眼神扫视周围,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依旧半掩映的厕间门口,沉声道。
“这里是男厕,女人不在女厕,在男厕借纸是不是古怪了点?”
可那幽幽的女声不为所动,依旧怯生生地问着。“你好,可以借张纸吗?”
金眉头紧蹙,不再开口,只是一边警惕观望四周,一边向着厕所门口退去,可是走了好几十步,他都没退出厕所门口,进入走廊,他迅速转头看了一眼,结果发觉厕所大门居然不见了,后面只剩下一堵墙立在那里。
金立刻意识到这是又陷入鬼打墙了,他干脆站定,不再做无用功试图脱离这里,而是迎难而上,直接朝着那依旧虚掩的厕间门口而去。
那幽幽的借纸声依旧不绝于耳,仿佛在耳边响起,又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但总之,就是不像是从那虚掩的隔间传来的。
金站定在门前,一脚大力踹开了门,门向里砰地一声撞在了墙上,却并没有金想象中的撞到其他东西。
他定睛往里看去,厕间里并没有人,大门半搭在墙上,金微微皱眉,往后看去,厕所大门依旧看不见。
这时,那幽幽的女声再次响起。“你好,能借我张纸吗?”
金想了想,一边回答,一边踏上了台阶,微微倾身,低头朝着排泄池里看去。
“我也没带纸,帮不了你。”
狭窄的长条状排泄池里,塞着一个四肢蜷缩的女鬼,身上布满了污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塞进这么小的地方里去的,她仰着头,嘴角裂开,绿油油的眼珠死死盯着金,怪笑了起来。
“你有的·······你可以帮我·······用你的身体来擦我吧········”
女鬼猛然扑了出来,金顿时受不了地往后疾退,这是一个有味道的鬼,金真的佩服她的勇气,连死都选了一个正常人绝对做不到的死法。
对着那一身屎尿交加的女鬼,金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投鼠忌器,什么叫缩手缩脚,他只能和女鬼一边玩起了捉迷藏,一边试图打破墙壁逃生。
这时,定时抽水声再次响起,可这次,响声结束后,蓄水桶里却依旧仿佛水流不断翻涌着,接着,下一刻,天花板,还有周围的墙壁忽然出现了龟裂的痕迹,然后,蓄水桶也猛然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
金吃惊地看去,下一刻,蓄水桶彻底破裂了,汹涌的水冲了下来,在桶里的水全部流光后,后面的管道里依旧有无穷的水流下,瞬间将这个厕所淹成了一片泽国,接着,墙壁和天花板也跟着垮塌了下来,外面,是熊熊燃烧的冲天火焰。
大量的水流和熊熊燃烧的大火,本该互相抵消,毕竟水火不相容,可厕所里的水太多,而外面的火太旺,一时间,居然双方处在了一个诡异的相持状态中,火进不来,水流出去没熄灭多少火,却被大火煮地迅速升温起来。
大量蒸汽开始散发,形成了滚烫的水蒸气,水蒸气如雾一般笼罩了整个厕所,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让人不辨东西,找不到出口。
人站在其间,就如同被放在了一个蒸锅上在被活活蒸熟。
幽幽的女声哭了起来,凄厉、无助、彷徨又绝望。
金叹了一口气,忽然对这女鬼有些同情了,这真的死的太惨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在这样的绝境下,她只能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跑,而在发觉找不到出口后,求生本能下,自然会朝最凉快的地方躲,想着能活一刻是一刻,那么,整个厕所的最低处——排泄池似乎就是个不得已的选择了,这里的水也必然是最后被加热的。
但估计是死的太屈辱了,所以,这执念就变成了想把自己擦干净吗?
金看着再次朝自己扑来的女鬼,只能对她说声抱歉了,同情归同情,但用自己的身体去擦她脏臭的身体,他可做不到。
既然大火已经烧开了一条路,那他也该走了。
金冲入了火海,大火炙热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冷意味,可很快,一股更加炙热的火焰忽然出现在了火海中。
因着这火焰出现,本来到处燃烧的熊熊火焰陡然变成了幽森的绿火,两股火焰相撞,让招待所的一切都在灰飞烟灭中。
“飞坦的rising?sun?”金一愣之后,立刻朝着红色火焰方向跑去。
最后,绿色鬼火消失,红色的火焰也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栋黑漆漆全部被烧成了焦炭的废墟。
金看见了飞坦,侠客,库洛洛还有伊路米,几人身上都有火焰灼烧留下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