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资车在早晨六点就进了村,秦昼起了个大早,披着西装外套等着看人卸货。
昼夜温差大,早晚都冷的厉害。秦昼打着哆嗦轻点着物品。
等东西卸好了,片场也来了人,听说是闻老板送来的,早起的倦容与火气一瞬间消散,一个个乐的等着分物资。
等闻彦川跟着温漫身后来到片场的时候,称呼都变了,从‘闻老板’一跃成了‘姐夫’,亲了几个层度。
前一天来还是在剧组外等着不能进片场,今天场务直接搬了一架简易躺椅给闻彦川,特意选了一处风水宝地,既不会打扰到片场拍摄,又能时时刻刻看到温漫。
导演看了一眼闻彦川,手里的卷筒子在空中一划就喊了‘准备’。分物资的时候,那位大佬的助理特意送了两瓶包装好的茅台给他,不喜欢拍摄时被打扰,但毕竟拿人手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混导演的哪有那么多真正一板一眼又固执的,怎么说也是业界的老板,搞不好就成了下一部电影的投资商,关系打的好也是为自已铺路。
闻彦川就靠在那张蓝色的小破椅子上,怀里还抱着小黄狗,一脸惬意。他摸着小黄狗的脑袋,一只手的虎口嵌住它的嘴,让它那双黑漆漆的圆眼镜看向温漫。
“那是妈妈。”
女人穿着水蓝色的袄子,长发被编成了辫子。小黄狗远远地看了一眼,配合的呜咽了两声,就当是回应了闻彦川的话。
它肚子吃的鼓鼓的,男人早上喂了它一整盆的羊奶糕,泡的软嫩,它几乎把头都扎进了饭盆里去。
就这么一顿饭,直接把关系喂亲了,小黄狗趴在闻彦川的怀里,谁抱都不去。
闻彦川嘴上没说什么,只是垂着眼看它时眼里多了一份欣赏。他指尖轻点着狗头,毫不吝啬地夸奖着。
“好儿子。”
剧组还没下戏,趁着休息的空荡,导演让场务在村里跑一趟,把乡亲们都聚过来一起吃顿饭。
物资送进村,剧组也不用再去村民家蹭饭,吃了那么久的百家饭,怎么也得犒劳乡亲们一顿。场务搬了几箱的食材出来,架着桌子板凳直接就着铜锅打起了边炉。
村里老乡赶来的时候,个个都没空着手,拿着家里的土鸡,还有刚从河沟里捞出来新鲜的鱼。
导演让场务站在门口把人都打发了,怎么带来就怎么带回去,今天剧组借着闻老板的光慷慨一回,请村民们吃饭。
鱼肉都拿回去了,就留了下自家酿的不值钱的米酒。
剧组收工时天都黑了,外面点了煤油灯,闻彦川就站在外面抱着狗等。
林艺书端着剧组分的米酒过来,没多说什么,简单的就一句:“闻先生,喝杯米酒吧。”
她学聪明了,话说的越多越不得用。
闻彦川听到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就着悬挂的煤油灯的灯光看了一眼林艺书,甚至没有认真打量:“不用了,谢谢。”
林艺书面色无异,只是抬了下下巴:“温小姐去卸装扮了,她让我带给您的。”
闻彦川一顿,回头往院子里瞧了一眼,确实没瞧见温漫的身影,院内的人正分着米酒,工作人员还在大喊着:“还有谁要喝?可快没了啊!”
他回过头没有多想,单手接过林艺书手里的米酒,对着她颔首:“谢谢。”
闻彦川举着杯子一饮而尽,喉咙刚一滚,身后院子里就传来温漫欢快的声音——
“哥哥,我给你带了好喝的,你尝尝?”
举着杯子的手顿在半空,人都跑到了面前,手里还拿着个一次性纸杯。
米酒咽下去才变了味,闻彦川的瞳孔都微微放大。
温漫原本笑着的眉目沉了下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两人,语气称呼什么的都变了。
“闻先生,你在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