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的随军商人,都是为他们军队服务的人,其中晋商鲁商徽商都有,京营的士兵饷银充足,而且军纪严明,因此对他们来说,军队的市场就是一大块肥肉,而且最近朱由崧的京营成立之后,打的几场大仗,登州之战、南洋大战,几乎都是完胜终结,因此他们根本不担心胜利的问题。
随着军队的出征,也必然伴随着大量的战利品、俘虏、土地和资源,很多战利品对他们并没有多大的价值,但是对于这些商人就不同了,他们拥有的销售渠道,可以将这些战利品转化为财富,而收购这些战利品的价格却低的要命,毕竟军队不是商人,他们在处理这些东西的时候,自然不会像商人那样斤斤计较。
当然获利的也不仅仅是这些商人,有了这些商人,枢密院在补给方面就宽松的多了,这种互补性让军队和商人形成了一个绝佳的组合,推动着大明帝国的扩张。
而那些打算回家务农的士兵被遣散之后,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招募这些人当保镖,甚至还有人北方银行的工作人员,正在处理一些借贷事务,这些人要开垦荒田,自然需要一定的粮食、工具和牲畜,不过现在他们两手空空,因此北方银行的人正在处理这件事情。
北方银行现在提出来的理念是面向底层百姓,服务民生,因此他们不光是处理那些大宗交易,对于那些细小的业务往来同样重视,这是乔文秀从他们祖上传下来的传统,这才是他们的立业之本,而这种理念也正好跟朱由崧的意图相符,因此朱由崧才会大力地扶持乔家,并且让原本的日升昌变成了现在的北方银行。
那些商人在之前虽然已经经过了登记,不过在组织管理上面,自然不会像军队那么严格,而且这些商人所属的企业都不相同,想要管理起来也颇为麻烦。
岳凤秋正待要派人前去搜查的时候,突然一个光屁股的大汉冲了出来,骂骂咧咧地说道:“辣块妈妈的,谁把老子的衣服偷去了,老子还正洗着澡呢!”
一个楞头楞脑的伙计突然说道:“笑爷,你不是刚刚拉肚子跑出去了吗?”
岳凤秋连忙冲过去,说道:“你说什么?有人跑出去了,向哪个方向跑了?”
那伙计一看是穿着军装的丘八,连忙说道:“朝山那头跑去了,我还以为笑爷大老爷们的还害羞呢!”
那位笑爷照着伙计的脑门就是一巴掌,怒道:“谁害羞了,你根本不是老子,肯定不知道是哪个贼子偷了笑爷的衣服,军爷,您一定要抓住他,要是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三番两次地让徐鸿儒逃掉,岳凤秋也不禁恼火了,将头上的帽子一把抓下来, 怒道:“都给我追,侦察连出动最精锐的侦察兵,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徐鸿儒还能从几万大军手里跑掉不成?”
几十骑一起出动,绝尘而去,不过这茫茫的东北大地上,不知方向,想要找一个人何其困难?
这边是岳凤秋派出去的侦骑几番周折,无功而返,而经过几天的风餐露宿,徐鸿儒早已经在李明生的接应之下,来到了后金大军的营地,看着旌旗猎猎的大营,徐鸿儒只能摇摇头,据他所见,这里所有的武器还都处于冷兵器时代,连一门火炮都没有,通过这几仗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在朱由崧的带动之下,让大明进入了成熟的热兵器时代,这种骑兵为王的草原民族,在面对新型的工商文明之时,已经没有了任何优势。
来到了一处白色大帐面前,李明生说道:“徐先生,这里是四贝勒的大帐,前些日子因为要去救援徐先生,才受伤,没办法亲自出来迎接您!不过他对我说了,如果先生来了,一定要将您请到这里来。”
徐鸿儒摇摇头说道:“败军之将,如果能够让四贝勒亲迎,既然四贝勒想要找我,还是我自己去拜访四贝勒,这才算合理!”
徐鸿儒被人搜出身上的利器和火枪,进入大帐之后,才发现黄台吉受伤上也不算是太重,只是被子弹擦到了小腿部而已,经过萨满巫医的诊治,如今已经能够起身活动,看到徐鸿儒枪,连忙撑起拐杖,说道:“您就是徐鸿儒徐先生吧,我可是久仰大名了,学生黄台吉见过徐先生!”
徐鸿儒哪里受得起黄台吉这番恩遇,连忙说道:“四贝勒,你叫我鸿儒就行了,不必称我为先生,几次三番地败于战场,也没资格被称为先生……”
“欸,话不能这么说,徐先……鸿儒你这些日子的失败,并非个人能力所致,那也是因为先天不足所致,而明廷仰仗了财多、兵多、器械多,这才让你败于敌手,按照楚霸王的说法就是,此乃天定,非战之过也!”这些日子因为遇到了失败,因此这些女真人也不再妄自尊大将自己视为汉人的主人,即使极度排汉的努尔哈赤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汉人的战斗力,已经非常强大了,因此这次黄台吉接见徐鸿儒才会如此顺利。
黄台吉的笑声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徐鸿儒也轻松下来,对黄台吉的说法,他是心有戚戚焉,他也一直是如此认为的,只是因为他生性高傲而偏激,从来不屑于向他人解释自己的失败,因此听到黄台吉的这种说法,才有一种将其引为知己的想法。
之后黄台吉马上命人上酒菜,二人痛饮一番之后,因为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才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黄台吉便邀他前往校场检阅骑兵。
校场正北边上,那是一处木头搭成的高台,从这里能够俯瞰整个校场,在校场上,后金骑兵演示了骑射突击等战术,引得周围的观看者一片叫好,毕竟能够上场的都是八旗当中的精锐。
黄台吉却发现徐鸿儒不发一言,甚至根本不关注场上的东西,奇道:“鸿儒兄,难道我们八旗铁骑还不入你法眼吗?”
徐鸿儒摇摇头说道:“八旗铁骑,天下无双!”
黄台吉皱了皱眉头,说道:“鸿儒兄,你曾经与他们打过交道,我们大金的铁骑与他们相比如何?”
“四贝勒,你要听假话,还是听真话?”徐鸿儒道。
“假话如何?振华又如何?”
徐鸿儒叹道:“假话就是,女真不满万,满万无人敌,说真话的话,如果在十年前,后金能有这样一支军队,好好运作之下,劫掠天下,也非不可能,不过如今,面对京营那种火力制胜的军队,大金也就止步于此了!”
黄台吉还没说什么,鄂硕便一把抓起徐鸿儒的领子,怒道:“你说什么!我们大金纵横天下,就算是对付蒙古人都没有输过!”
徐鸿儒冷冷地看着鄂硕,继续说道:“我说的止步于此,并不是说大金无法开拓土地,而是大金的国运也就止步于此了……”
鄂硕一听更怒了,想要抡起拳头去打,黄台吉连忙说道:“鄂硕,休得对徐先生无力,赶紧把徐先生放下,听徐先生继续说下去!”
鄂硕看了看黄台吉,黄台吉的脸色冷了下来,他不得不将徐鸿儒扔到一边,徐鸿儒整了整衣衫,说道:“如今真正掌握明廷军事大权的已经不是在南京的万历老皇帝,也不过曾经的福王如今的台子朱常洵,而是在山海关的那个小监国,这小监国如今不过十几岁,却自小是个妖孽,弓马娴熟之余,寻求巧匠制造出了新型的步枪和火炮,并且在北海摸索出了一套使用这些新式武器的战术,而且跟军这些战术训练出了如今的京营,京营的战斗力如何……我想四贝勒,那天晚上应该有所了解吧?”
黄台吉摇摇头,说道:“我们并没有跟真正的京营交手,那天跟我们交手的那支军队的确非常棘手,因此后来我们通过细作才知道,那天跟我们打的根本不是京营的士兵,而是倭人组成的皇协军。”
徐鸿儒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小监国在倭国也有自己的同盟,并且占据了北海,那里也有很多的倭人,组建一支倭人组成的军队自然不成问题,不过那支军队难道就让四贝勒吃了亏?”
黄台吉苦笑道:“何止是吃亏,简直就是全军覆没,三千人炮火报销了一千,剩下的全被这些倭人给杀了,那帮子倭人打起仗来根本就不要命!”
“不过这些打仗不要命的倭人还是被北海军和京营给打得服服帖帖……”徐鸿儒盯着黄台吉,说道:“四贝勒,野战原本是大金铁骑的强项,你们是否能在野战当中击败明廷的军队?”
八旗打不过皇协军,皇协军打不过明军,那么八旗军可能打过明军吗?
“不能!”黄台吉向徐鸿儒一拱手,说道:“徐先生,可有妙计赐教?”
徐鸿儒摇摇头,说道:“妙计不敢当,不过如今想要保住大金的基业,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议和!”看首发无广告请到l11271ind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