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这么有信心,那是因为他也看过军校当中的学习科目,除了训练和军事知识之外,就是为军队洗脑,或者说是加强爱国忠君教育,操场上涂刷着口号,教室当众悬挂着“卫青”、“霍去病”、“李靖”和“岳飞”等等历代名将,每天都要进行这种我朝光荣历史。
这种教育是要在军中确立一个传统,就像是儒家经过千年的影响,在读书人当中确立了忠君爱国洁身自傲的传统一样,文人排斥军人,主要是的因为他们不读圣贤书,没有节义,如果军中有了这种传统,那么他们跟读书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就算偶尔有几个心怀异志的军人,在大势面前也无法兴风作浪。
冬去春来,万历朝走到了第四十五个年头,经过一个冬天的隆隆的枪炮训练声音,京城的人已经适应了西郊经常传来的枪炮声,有的人甚至直接把它们当成是鞭炮了。这种消耗巨大的实弹训练,固然是因为朱由崧要求的精兵训练,而同时也有那些参与兵工厂财阀的推动,因为消耗的越多,需要补充的就越多,兵工厂的利润就越高,而这些资本家自然就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
在这种大批量的试验训练之下,虽然能够让士兵尽快地掌握了自己的战术技能,不过也对北京兵工厂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孙元化看到那些工人每天在流水线上工作六个时辰,却仍然没办法满足不过二十万军队的需要,这让他有些苦恼。
为此他翻遍了,朱由崧给他的书籍,却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法子,因此他兴冲冲地来到了枢密院,此时的枢密院的卫兵都已经换成了北海的老人,对孙元化这位大明军工第一人,自然都不熟悉,见到孙元化兴冲冲地来到枢密院,不禁打趣道:“孙先生,是不是又搞出了什么更大的火炮来了?”
孙元化笑道:“100mm还不够大?再大,我怕骡马都拉不动了,只能装在火车上用了!”
一个卫兵笑道:“那也好啊,只要能够在铁路上安上火炮,铁路修到哪里,火炮不就打到哪里?”
孙元化不禁一愣,心中也突然想出了这么一个绝佳的点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啊,等我研究出列车炮来,我给你记一功!”
那个卫兵也不以为意,还以为孙元化是跟他开玩笑,说道:“那就多谢孙先生了,王爷就在枢密院总参谋部当中,先生要想去见他,就请随我来!”
“什么,你说要造蒸汽轮机,制造发电机,进行火力发电?”朱由崧看着孙元化不禁有些不可思议,这大明的蒸汽技术才发展了多长时间,怎么马上就要进入电气时代了?蒸汽轮机和发电机,可都是二十世纪的技术。
孙元化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船用的蒸汽轮机,江神峰早就在制造了,而且已经有了一架原型,运转起来并没有任何滞涩之处,而且输出的功率要比往复式蒸汽机大了一大半,至于大型的电机,在材料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合适的硅钢早就已经冶炼出来了,有着精确的配方,他们弄这些东西很容易!至于设计图纸,那些学生刚刚进机械部就已经开始着手设计了,现在光大型的电机就是四五个不同型号,小型的可以安装在机床上的电机也已经有了好几个型号。”
朱由崧皱了皱眉头说道:“孙师傅,用得着那么着急吗?难道现在的蒸汽机没法用了?”
孙元化苦笑道:“还真是没法用了,蒸汽机的运作不够平稳,小型化困难,在我们需要的时候要几十个工人一起将主轴套到蒸汽机上,安装卸下都十分麻烦,这在加工这些精密的枪管炮管的时候,还会发生小规模震动,这是一种致命的缺陷,有的老师傅甚至需要花上大量的时间来修正,如果使用电力就好得多了,电源切断方便,说停就停,而且小型电机运行平稳,在精确加工方面是十分有利的!”
朱由崧不禁一阵苦笑,说中国人有世界上最好的工匠,这一点绝对没有说错,在各种电学知识和理论都还没有学全的情况之下,居然就能制造出电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不过这并不是说中国人双手灵巧头脑简单,而是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将精力放在枯燥的“格物”试验和研究方面。
虽然朱由崧也在北海建立了物理化学实验室并且挑选那些孤儿当中的有天赋的人,学习这些理科知识,不过这也才刚刚过去三四年,这些人派上用场,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他们能够吃透朱由崧给他们的那些资料就不错了,至于更进一步的发现创造,没有几十年的功底,还真不能指望。
朱由崧说道:“既然你们能够做出来,那么就在北京东郊建设一个发电厂吧,有了电力,相比会有更多的产品生产出来了!不过船用的蒸汽轮机,跟发电用的蒸汽轮机原理虽然相同,可是在细微之处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你们能保证制造出来吗?”
孙元化笑道:“这个不成问题,王爷请放心,我们的设计员和工人都是有过很多机械设计经验的老人,这点问题难不住他们。”
电气时代啊,朱由崧不禁有些感慨,步子是不是走得有些太大了,电气时代飞机都能上天了,难不成他的巨舰大炮还没开始就面临着夭折?
令朱由崧惊讶的是,这个火力发电站从建设到设备调试,居然仅仅花了一个季度的时间,也就是在最热的夏天,电力开始正式供应给兵工厂,新式的电力机床开始应用,生产效率提高了数倍,而朱由崧的枢密院因为是重要部门,也在第一时间安装了电灯,实现了夜晚的正常工作。
另外一个因为电力受益的则是大明帝国的第一届议会,因为大明疆域广阔,东南沿海还可以乘坐海船前往北京,不过西南西北的内陆,因为交通状况的恶劣,就必须要提前大半年的时间出发,才能够在指定时间达到北京。
因此虽然去年就已经通过户部发文向全国,要求地方建立议会,选举议员,不过直到现在第二年的夏末,他们才到达京城,因为朱由崧要求每个县出一个议员,所以整个议会大堂里足有一千多个代表,一千多人聚集在一起,又是在北京的夏天,那种闷热就可想而知,好在现在因为已经通电的原因,议会大堂当中多了几尊大型的风扇,这些风扇并没有什么柔和风力的概念,不过已经能够让这些议员在炎炎夏日当中感到凉爽了。
第一届议会之前,朱由崧跟几位议会的正副议长已经早早地来到了休息室当中,张维贤通过休息室的窗户,看了看大堂当中满满的人群,其中不但有衣冠楚楚的大汉子民,还有一些身着苗彝壮回等族的民族服饰的议员,他不禁笑道:“看来这些议员很多都是踌躇满志啊!”
朱纯臣作为与英国公齐名的功勋,也弄了个副议长的名号,此时却不禁冷笑道:“踌躇满志,那是怎么从议会当中占便宜吧,我可是听到几个西安府几个州县的议员正在吵着怎么让朝廷给他们减免赋税,还要给他们拨付救灾粮款,他们西安府受灾,能有山东京畿这一代的受灾严重?”
朱由崧笑道:“成国公,陕西那边的确是穷苦,秦汉隋唐时期关中的千里沃野,此时已经变成了贫瘠之地,不过单是减税赈灾,恐怕是治标不治本,我们不能每年都要拨粮赈灾吧?想要根治西北,还得另外下一番功夫!”
朱纯臣摇摇头,说道:“王爷,您这是太过仁慈,这些人那个不想着占便宜?下面这些省份十个有九个是想要让户部减税的!”
张维贤点了点头,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议员不是儒生,他们对利的追求反而更加明显,王爷,您就不怕等后来,这些人给你弄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低税率?”
朱由崧笑道:“不怕,议会实际上是天下人与政府的一个交易的过程,你想要政府做什么,自然要拿出自己的税款来,要不然凭什么要求政府为你做事?现在他们的要求可不少,比如陕西那边的人不但要求兴修水利、建设铁路,甚至还要勘探延长的油田,而湖广江浙一带的议员则要求改革漕运,福建广东的议员,则希望我们能够将驻留在澎湖向过往船只收税的荷兰人赶走,这些事情你一件不需要用钱,他们要是不想拿出钱来,这些提议能够通过就怪了!”
“况且……”朱由崧看了看席位上的议员,笑道:“这些议员当中,大学党和东林党的人占了大多数,而且还在努力发展这些议员加入他们的派系,他们也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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