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笑道:“父王,既然我们能成立矿业公司,难道就不能成立火器和火炮公司吗?只要等这次红利和税金,押解进京,到时候皇爷爷看到了我们的成果,再加上军器监靡费无数,朝廷却还要花重金购买西洋火炮,可见这军器监就是个光吞钱不办事的家伙,要是给我们,凭借我们造出来的钢铁,不但能够造出比军器监好得多的火器, 还能给给朝廷利税,那不比军器监好得多?”
朱常洵不禁点了点头,说道:“此话不错!”
朱常洵认同朱由崧的说法,并不是看到了现代工业的好处,而是看到了他的权势,单是这个联合矿业公司,现在他手下便有上数挖矿工人,八座钢壳高炉,五十八座改造过的小高炉,三座炼钢平炉,五个大型回转水泥窑,十个耐火砖窑,还有因为一时让石英砂进入耐火砖窑,不小心弄出来的玻璃,这些产业让他在不到半年时间里,就有一百五十多万两白银的利润,有了这些钱,他就能够对朝廷施加自己的影响,如果没有自己配合,那些朝臣想做点事情都找不到财源。
如果再掌控一个火器公司,那自己能够掌控的东西就更多了,而且还是火器公司,自己甚至能够将手伸到军中,拉拢一部分军官,到时候恐怕即便是东林党反对,自己这储君之位,也能够争一争。
想法是好的,能不能贯彻就是另一码事了,不过自己在临近过年之时,将那些税金和红利押解进京,到时候再跟父皇说上一说,父皇肯定是不会反对的,方从哲也是可以通过各种条件交换来获得他的认同,毕竟方从哲是皇帝帮他拉到他这一边的大臣,如果自己能够登基,也算是托孤之臣。
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己拥有铸炮的权力,去不去揽军权,并不会受到父皇的忌讳,这件事十有**能成。
朱常洵思索半刻,便对颜思齐说道:“颜壮士,这‘颜壮士’之称,太过见外,不知颜老弟,可有表字?”
颜思齐自然明白这是王爷在拉拢他,不过有一个藩王给他撑腰,就算是在日本也能挺直腰杆,他连忙说道:“王爷,草民草字振泉!”
“振泉,这次贸易主要还是以铁器和钢材为主,既然日本人有铸炮之术,他们有了这些钢铁,再加上水泥修筑堡垒,想必也能够支撑下去,等我们跟当今我父皇并告之后,再行火器贸易,你看如何?”
颜思齐笑道:“王爷所示,在下自然无有不允!”
朱常洵不禁哈哈大笑说道:“振泉,我与你一见如故,这次一定要不醉不归,来人,开席,我要与振泉老弟,畅饮一番!”
颜思齐他们这些常年走海路的人,对酒自然是十分渴望的,虽然他们尝过日本清酒、西洋白兰地,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大明的白酒黄酒和米酒。
这一次谈判是圆满成功,各取所需,因着这种愉快的氛围,在加上酒精的衬托,自然也是宾主尽欢,几人的友谊也在酒精和利益的双重作用之下,增长了一大块。
酒后,就连一直很冷静的陈衷纪,也打着舌头,不住地夸赞福王爷豪气、快,够义气。
这两帮人的合作,造成了日本持续数百年的战乱和悲剧,原本德川家康策划的“元和偃武”再也没有出现,德川丰臣两家,在持续数百年的战乱当中,耗尽了日本最后一点人力,也造成了两大势力之间的仇恨,日本农民大量外出,充当中国人的矿工和铁路工人,以求温饱,为中国现代化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甚至有人说,中国几十万铁路下面躺着的是几百万日本人的冤魂。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就连朱由崧也想不到后来,中国的那些铁路公司居然会做得这么绝,几乎垄断了日本输入中国的全部劳动力。就连最早发迹的矿业公司,也不得不向外购进印度和非洲黑人作为矿工,这些人可都是来自远方,可比日本劳工的价格贵得多了。
这一次宴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席间歌舞轮换,几个人也越喝越上头,他们喝的虽然是从即墨买来的老酒,度数不是太高,但是也禁不住他们喝得多了,平均每人都喝下了几坛老酒,还要不停地灌,朱由崧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让马如蛟将他们几个脱下去,灌点醒酒汤。
不多时,马如蛟变回来复命,朱由崧问道:“他们都安置了吗?”
马如蛟笑道:“都安置好了!王爷那里还算老实,喝醉了就趴在床上睡着了,有几个从宫里带来的宫女服侍,想必不会有问题,那两位可就难缠了,一个个咋咋呼呼的,还在院子里手舞足蹈的,真是……我留了两个弟兄,看住他们!”
朱由崧笑道:“那两位也算是海上的好汉,豪爽一些也是应该的!”
马如蛟唯唯应是,他看得出来,福王爷和小王爷对那两个海盗颇有好感,他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去嘲笑那两个家伙没规矩。朱由崧想了片刻,问道:“现在魏进忠在哪里?”
马如蛟说道:“还在自己房里呢,听小的们说,他们听到屋里有哭声呢,想那魏公公也是条好汉,可惜却因为一个女人哭成这样子!”
朱由崧笑道:“行了,在人家身后说人长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马上带我去那里,我有话要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