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们……企鹅族的人,还有幸存者?”蓝雨不可置信地看着阿泽,他微微摇着头,似乎还在消化这个事实,“可是,永冻冰原早就被黑雾笼罩了,远在北溟岛沦陷之前。在那之后,我和博士满世界寻找企鹅族人,都一无所获……”
“你们去过智人国吗?”阿泽问道。
蓝雨愣了一下,疑惑的阴云从眸中消散,“原来如此,居然在智人国。这么看来,那家伙是个相当聪明的人。我想,操偶师家族的人一定也会格外留意任何企鹅族成员的动向,但是如果身在智人国,是不会被任何魔法师盯上的。毕竟那是个灵力凋零的大陆。”
“话不能说得太早了。”简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智人国两个多月前的那个大事件,空天市之战,任何人想不关注都难。那个企鹅兽人也在现场,有心之人必然会发现他的存在。如果操偶师知道了智人国有企鹅兽人,那么他们会怎么做?”
蓝雨低头沉思了一下,“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得到任何和这个企鹅兽人有关的信息。我对智人国了解并不多,他们应该没有任何可以和魔法产生瓜葛的地方吧……”
“不!”这次,尚杬和简清异口同声地说道。
“真有这样的地方?”蓝雨看着这两人,他们的面色都不太好。
“联合调查小组,也就是JIT。”尚杬从温泉中起身,“我有点不好的预感,蔚辰之前是不是说他们和联合调查小组的人在一起?偏偏将黎也在。”
自从蔚辰和简清分开后,他一直有让阿斯塔传信给简清,将近况告知他。最近的一次通讯便是蔚辰离开芜洲之前。他将搭乘联合调查小组的船只来塞伦城。
不过遗憾的是,通信是单向的。简清这边没有任何办法回信给蔚辰。
“如果是智人国的船,明天应该就能到这里了吧?”阿泽看着简清,眼中也满是担忧。
“如果没有被什么事情耽搁的话……”简清闭上了眼睛,并不怎么习惯祈祷的他已经在向着不知何方神灵祷告。
“哥……”
……
“嗯?”蔚辰抬起头,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任何异常。
“你怎么了?”将黎见状走了过来。
经过了昨夜的一番大战,蔚辰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在见到黎明的曙光后,便卸下了紧绷的情绪,坐在甲板上,靠着船舷闭上了眼睛。沐柠她们操纵船只非常的温柔,这艘在汪洋中起起伏伏的遇难船就像个摇床般哄着蔚辰睡着了。
“没……没什么。”蔚辰没有多说什么,又闭上了眼睛。但他没有睡着,他似乎听到了弟弟的呼喊,但这是不可能的,简清的神血还处在扯扯口水的压制之下,他和自己的弟弟还不能建立起心灵链接。
将黎感觉白天的狼哥似乎会比晚上的狼哥冷漠一些。虽然蔚辰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态度,偶尔的温暖,持久的冰冷,以及永远让人感到安心。将黎披了一件衣服在蔚辰的身上,又返回了船头,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其实这片汪洋并没有任何独特的地方。作为在南极洋长大的孩子,什么样的广袤水域没有见过呢?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自己家乡的水冰冷刺骨且危险,西风环流造就了这颗星球上最汹涌的洋流。而这里的水是那么温暖,那么温柔。
“你的眼眸之中仿佛弥漫着层层迷雾,那是对这个广袤世界无尽的疑惑与不解。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你极少主动开口询问那些困扰你的问题。究竟是你生来便这般沉默寡言,还是在未羊那里历经磨炼后才养成了如此内敛的性格呢?”
就在此时,戌狗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戌狗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身影,等待着他的回应。
“我……”将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切地道明其中缘由。实际上,他不过是企鹅族中普普通通的一员罢了,与其他任何一只小企鹅相比,并无二致。他并非拥有神奇魔力的魔法师,对于冰夷之事更是一无所知,更无从知晓自己的族人所背负的那份沉重使命。即便是当那诡异的黑雾骤然降临之际,他依然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曾经的他,也是那般阳光灿烂、活泼开朗,恰似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那样,有着一张永远停不下来、总是充满好奇地问东问西的小嘴。然而,那场可怕的黑雾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洪流,无情地席卷而来,不仅残忍地带走了他挚爱的家人、相亲相爱的族人们以及熟悉的故土家园,更是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他那颗纯真无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