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嫔走了以后,祁渊让宫人进来往她殿中放了些刚摘的荷花,沈珈芙总说屋子里闷,不通气,放些荷花荷叶也能清爽些。
一进去就看见她坐在床榻上发呆。
于是顺手从花瓶里取了朵浅粉的盛开荷花出来,递到了沈珈芙眼前。
“你宫里的人对你倒是尽心,把朕荷花池里的荷花都快摘完了。”本来是荷花才刚盛开的季节,池子里的荷花还没开多少,被玉芙殿的宫人一窝蜂过去,几乎整个荷花池都被摘了个干净。
沈珈芙接过荷花,凑近去嗅了嗅清淡的花香,奉承道:“我宫里的人,不就是陛下派给我的人吗?她们对我尽心就是对陛下尽心嘛。”
祁渊轻笑一声,和她说:“等你出了月子,夏日不那么热的时候叫人在荷花池里放个花船,夜里带你去花船吃酒赏月。”
一说到这个,沈珈芙立马就感兴趣了,问他:“真的吗?那是什么时候啊?”
祁渊心里好笑:“不是说了吗?等你出了月子,等哪日天气好了就去。”
沈珈芙也高兴了一阵,很快又想到了旁边摇篮里的阿难:“可阿难呢?阿难一个人在宫里吗?”
“宫人们上上下下都看着,哪里会出事。”整个玉芙殿就不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都快和他的乾安殿有的比了。
听他这么说,沈珈芙就放心了。
等到她出月子之前,她听宫人说了两件事情,一个是翡若轩的许婕妤被晋为了许嫔,已经从翡若轩搬去了清秋阁,另一个就是玲珑阁的郑贵嫔病了。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沈珈芙适时地摆出了几分惊讶和担忧,表面上还是派人去玲珑阁走了一趟,毕竟这是陛下叫郑贵嫔做的表面功夫,她也不该毫无表现。
“听说近些日子白修仪娘娘常常去清秋阁,一去就是一下午。”
沈珈芙轻轻晃着摇篮,逗着里面的阿难,对宫人说的话也没放在心上。
白修仪想巴结谁那是她自已的主意,至于许嫔怎么打算的也是她自已选的。
一直等到她出月子那日,也正是阿难的满月宴,宫里风平浪静的。
昨日夜里沈珈芙就痛痛快快去浴池里沐浴了,沐浴以后竟觉得她夜里都好睡了许多,等今日宫人们给她梳妆换衣时她才望进镜中。
她伸手捏了捏脸,侧过身问锦书:“是我近些日子胃口不好吗?怎么又瘦回去了?”
冬日里祁渊还说她胖了,她自已摸着脸上也有薄薄的一层软肉,可孩子一落地,她整日在殿中坐月子,也不用梳妆打扮,根本不知自已竟瘦得这么快。
锦书是日日看着她的,仔细看了看沈珈芙的脸,说:“许是小皇子出生以后娘娘自然而然就瘦下来了,方奴婢才瞧娘娘的肚子,一点也看不出生过孩子的模样。”
的确,或许到底是因为沈珈芙年轻,她有孕之时肚子即便鼓起来了也瞧不见上面有斑驳的纹路,生下孩子以后肚子又扁回去,最初摸着肉有点软,她自已还觉得摸着舒服,还是张嬷嬷去太医院取了药来给她抹上。
沈珈芙怕痒,腰上敏感些,张嬷嬷要给她抹药她都不乐意,后来有一回祁渊看见她自已低着脑袋在腰上抹东西,问过之后就都交给他来了。
一个多月不见什么阳光,沈珈芙都要在殿中待的生出郁气了,今日也正是天气好,沈珈芙选了件烟霞色大朵簇锦芍药纹绡纱裙,发髻上戴了赤金累丝步摇和蝴蝶镶蓝宝石钗,耳上挂金丝缠花耳坠,唇上点了胭脂,透出一股明媚的夺目来。
“娘娘今日可真好看。”一旁的小宫女笑着奉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