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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赐娴走了两步,被后头灼灼的目光一提醒,低头一瞧,方才意识到陆时卿还牵着自己,不由心肝一颤。
了不得,她被未来帝师牵手了,这是走在一条通往人生巅峰的路啊。
元赐娴激动得心跳有点快,斜目瞅陆时卿侧脸,却见他一本正经得仿佛只是顺手牵了只羊,忍不住想叫他也波动波动,感受了一下他略微有些粘腻潮湿的掌心,小声道:“陆侍郎好像很紧张啊?”
陆时卿心中的白浪已经掀起千丈高了,面上则目不斜视淡淡答:“嗯,第一次瞧见这么多百姓,是有点紧张。”
他就唬人吧。
元赐娴模棱两可地道:“我也是第一次,心里还有点小小的羞涩呢。”
她语气暧昧,他当然听懂了,却仍旧不动声色作沉着状:“哦,以后多见见就行了。”
元赐娴心道他想得美,继续拿暗语撩拨他:“百姓这么可爱,您心里是个滋味,甜吗?”
她越说越过头,陆时卿一噎,掌心溢出更多汗来,避重就轻答:“没觉得可爱。”
“可是我瞧着……”元赐娴凑到他耳边,眼波流转,吐气如兰,“很可爱啊。”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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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卿浑身都是酥的,真不知自己是如何才回到马车,只是一心想着松手他就输了,便是任她东西南北风,他自岿然不动。
实则他的表面功夫不差,就说先前在百姓跟前吧,平素十分淡漠的人,眨个眼就能演出相当亲民的模样,奈何碰上了元赐娴这个攻城锤,一路猛攻强打,硬是捶得他耳膜鼓动,心胆俱颤。
故而等流民散尽,马车驶入舒州刺史安排的一处宅邸,他就一言不发回房冷静去了。
元赐娴也心满意足跑去沐浴,一面思考方才城门前的闹剧。
陆时卿饶恕门吏一举可说做得漂亮。一则是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彰显朝廷仁德,安抚民心。二则也是放长线钓大鱼,借此顺藤摸瓜揪出指使者。
当然,由他当时质问门吏的那句话,元赐娴推断,这事恐怕跟淮南的地头蛇平王脱不离干系,其实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查了。
兴许是有了如此先入为主的想法,待几日后,平王从东边扬州赶来与陆时卿商议赈灾后续事宜,她下意识就对此人有了几分防备。
尤其翌日,陆时卿出外视察水情晚归,平王单独找她弈棋,她便更是心生警惕。
她记得徐善说过,他曾在入京替郑濯效力的途中遭人暗杀,险些性命不保。彼时她出于礼貌未曾多问,后来不止一次思考过这桩事,一度以为,所谓刺客恐怕与朝中二皇子或三皇子,也就是平王有干系。
眼下平王突然与她对弈,是否别有用心,欲意试探什么?
她拿不准主意,却也无法直言拒绝,便与他下了盘毫无水准的棋以作敷衍,然后借口困倦,打了几个哈欠,回房去了。
幸而这瞧上去颇是危险的人物并未久留,过了些天,待舒州灾情稳定,平王也就回了扬州。
陆时卿大半月来皆是早出晚归,元赐娴不好扰他公务,便争取每日与他问个早晚好。
闲暇在府时,她偶然听说,原来他当初在商州附近不曾惊动当地官吏,是打算隐匿行踪揪几个贪官的,结果因她遇刺,不得不一路大张旗鼓,自然也就打草惊蛇了。故而后来,他才在山南东道与淮南道的交界处唐州逗留了三日,目的便是确保赈灾物资的顺利运送。
元赐娴觉得她给朝廷添了麻烦,心里颇是过意不去,再见陆时卿日日忙得脚不沾地,俨然到了献殷勤的好时机,接下来几日就苦练起了厨艺。